白，微微地顫了一下，他忽得緊緊抱住溫澄道：“說好了，等一下回到現實世界，你一定要過來找我。”
周容瑾的記憶不斷地溶解，若是記憶是實質化的冰山，那麼這山就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轉瞬就要崩塌。
他當真記不住了。記憶模糊的速度令人覺得害怕，周容瑾覺得自己是來不及找到什麼原因並解決掉這個問題的。
他唯一存在一絲僥幸是因為自己將要醒過來了，興許，這本來也是他回歸現實世界的副作用？
畢竟周容瑾未曾記起過現實世界的一絲一毫。
大概……是清理虛擬世界的記憶，為現實世界的記憶倒出腦域容量來？
周容瑾搖了搖頭，事實到底是怎樣的，隻有他醒來以後才能知道了。
溫澄算了算世界，馬上就要傳送回現實世界了，溫澄回抱住周容瑾，用力蹭了蹭他安慰道：“別擔心，我們一會兒就可以見到啦！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周容瑾頓了頓，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他顯然還是很不安。
這個世界結束的霎那，周容瑾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那種感覺並不是以往忽然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樣子，而像是睡醒了一覺，那樣在清晨中清醒了過來。
同樣的虛擬世界裏的最後記憶也如潮水一般退去，隻留下星星點點的光斑，想要去抓住卻又隻得到一片茫然。
周容瑾慌張地想要喊些什麼，然而就在這一刻靈魂和身體一致歸位，醫療艙內大量的醫療液體湧入鼻腔和喉嚨，周容瑾難受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
於是，周容瑾腦海中那所有轉瞬而逝的畫麵徹底被遺忘了。
“醒了！當真醒了！”
實驗室內充滿了興奮的聲音，耳邊響起匆忙的腳步聲、醫療器械運轉的喧囂聲。那些實驗人員全都圍了過來，欣慰地看著周容瑾——僅僅是看他們努力多年所得到的成果。
實驗室裏唯一為了周容瑾而激動地大概隻有他的父親周瑞明了，這個中年人終於露出了少見的動容之色，眸中也含了眼淚，帶著些手足無措地慌亂站到了眾人前麵，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周容瑾閉上了眼睛，他腦海裏一片紛雜還有些不清醒，緩了好久他才再次睜眼，道：“父親。”
周瑞明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伸手摸了一下眼角，顯然是難以抑製地掉了淚。他道：“孩子，你醒了，我就一無所求了。”
周容瑾遲疑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對現在的情況有些茫然。
此刻周容瑾還需要進一步進行治療，周瑞明確認自己的孩子看上去沒有什麼意外，就叮囑醫生們好好照顧他，自己戀戀不舍的推出了門外。
周容瑾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記憶中健康的身材現在瘦弱地可怕，盡管珍貴的醫療液源源不斷的輸送進來，也似乎難以補充這具身體的損耗。
醫生見狀很貼心地給他解釋道：“不要擔心，以前你的身體處於沉睡中，大量的營養液主要是為了維持你的腦域負擔，現在你醒了，隻要腦域沒有問題，身體也很快就能恢複的。”
周容瑾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頓了頓，他像是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道：“vivi呢？他怎麼樣了？”
“vivi？”那醫生想了想，覺得這裏似乎並沒有一個叫vivi的人，可看著周容瑾的神色又很擔心，便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你要是著急，我一會就幫你問一下張助理吧。”
周容瑾忽然瞥到了光屏上顯示的時間，手驀地緊了一下，道：“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