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那就要問你自己,哪一個更加重要了。
年幼的塞繆爾將母親的話謹記在心裏。
所以在後來,他的父母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拋下他這個唯一的兒子,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時候,他是能夠理解他們的。無非是對他們而言,責任更加重要而已。
可眼前這人,是他的姐姐,他的救贖,是他從十四歲起就發誓要守護的存在。
既是他的責任,又是他的本心。
但她卻告訴他,他的決定是錯的,逼著他去做出另一個選擇。一個會失去她的選擇。
一想到那個沒有她的未來,他就恐慌不已。像一條被擱置在淺灘的魚,望著近在咫尺的大海卻沒法回去。隻能慢慢幹涸、窒息,然後死去。
他慢慢蹲下`身,無力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為什麼要逼我啊”
唐沅聽到他的話,很想告訴他每一個身處高位的人都必須學會精準地權衡利弊。犧牲一個不那麼關鍵的人,能換來福澤千萬人的機會,這很劃算。
可她一轉頭就看到自己養了八年的孩子癱坐在地上,打理得宜的發型被抓得亂糟糟的,昂貴的禮服也被揉的皺皺巴巴。
那孩子呆呆地看著前方,目光沒有焦距,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倉惶。
唐沅一顆冷硬的心髒驀地就有些疼。
她歎了口氣,蹲下`身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青年,目光裏是無限的溫柔包容。
良久,她上身前傾,輕輕抱住了他,像從前無數次一樣,纖弱的手一下下撫過他的脊背,給予他安慰與力量。
塞繆爾感受著她的擁抱,湛藍色的眼眸驀地就浮現起了委屈。他突然很想像年少時那樣,抱著她撒撒嬌,求她不要逼自己,求她不要離開他。
然後他聽到了在自己耳邊響起的溫柔的聲音。
“塞繆爾,我沒有在逼你,也沒有讓你在我和你的同胞間做選擇。我的意思是,你應該相信我,相信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我能幫你,我不會死,你也不會失去我。你放心,等圍剿結束,你回到聯盟的時候,我會陪在你身邊,我發誓。”
塞繆爾最終還是沒再提起他死遁回聯盟、讓唐沅在帝國等他的話。
第二天天還未亮,他就匆匆回了軍部,似乎是默認了唐沅的計劃。也不知道是唐沅最後安撫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明白她壓根不會聽他的後選擇的妥協。
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有1088這個外掛在,無論是攔截信號還是傳遞情報都十分容易。很快就查出了那個內奸的身份。
阿諾德,男,聯盟現任最高領導人拜德溫的秘書,一年前徹底背叛聯盟。
從他們的對話中,唐沅還了解到,帝國這次圍剿從去年中就已經提上議程,隻是阿諾德向軍方保證會盡快拿到聯盟幾個關鍵據點的內防分布,軍方才把圍剿推遲到了現在。
一個多月前,大部分內防分布已由軍方接收,軍方這才開始大規模地籌備戰鬥。
內防分布是一個基地的重中之重。每一處都是當初的設計者絞盡腦汁布置出來的,過程之繁瑣,工程之浩大,令人咋舌。即使現在知道了內奸存在,聯盟那邊也來不及在短短幾個月內更改內防。至於轉移據點,更是個涉及麵極廣的工程。因此,對於這次圍剿,聯盟無論是迎敵,還是逃避,都是不現實的。
唐沅決定避實就虛,學那諸葛孔明,給軍方唱一出翻版空城計。
“你的意思是,著重更改某幾個據點的內防分布,讓軍方的人直接懷疑上阿諾德”
塞繆爾蹙著眉,盯著唐沅遞給他的阿諾德和軍方的情報交流,神色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