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薛晟回神的時候,他沒有走出豐姿酒樓,而是正站在賀榮蓮的房間門外發呆。他伸手摸了摸門簷,門就開了。
薛晟苦笑道。
“就算我們不是什麼親密的關係,你要出遠門也告訴我一聲不是,我好跟你一起……”
春日的陽光溫暖而柔和,照耀的賀榮蓮的屋內一塵不染,整潔幹淨。想那個時候,賀榮蓮便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順不順的盯著自己看,黑亮銳利的眼睛似是融進了星光,漂亮極了。還有這張床,賀榮蓮蹭在自己身下呻[yín]求饒。無論怎麼回想,那聲音總是充滿了誘惑,叫薛晟無法自持。再到著枕頭,還記得那日天色微暗,他很生氣的將這個枕頭丟過來,砸的自己生疼。
“賀榮蓮。”薛晟的手拂過賀榮蓮的裝衣的木櫃,道。“才剛知道你走了,我就開始想你了。”
木櫃應聲而開,裏麵是賀榮蓮平日裏穿過的一些衣服。薛晟將之捧在手心,用臉細細的摩挲著。果然,上麵還留有賀榮蓮的氣息。就待薛晟準備離去之時,目光卻不小心瞥見了衣櫃的一角。那裏有個用粗布包起來的包裹,鼓鼓實實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薛晟的雙手不自覺的將那包裹抱了出來,拆開一看。
依舊是賀榮蓮的衣服。
帶血的。
薛晟在那一瞬間有種窒息的錯覺。平順的呼吸好像在看見那一件件沾滿鮮血的衣衫的時候停滯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賀榮蓮被人欺負了?
欺負賀榮蓮的人,好像一直都是自己。
賀榮蓮欺負人了?
賀榮蓮這性子,怎麼會去欺負人。
如此推斷下來,這血確實是賀榮蓮的。如此,賀榮蓮病了?病到……吐血?
思來想去,薛晟斷定,賀榮蓮並不是出去遊曆了,且他並未走遠。
薛晟再次衝到賬房抓住了阿寶,阿寶正在打瞌睡,被薛晟粗暴的動作嚇了一跳。
“我問你,你們掌櫃什麼時候走的?”
“這幾日都沒見著他,之前聽人說是在醉香閣聽曲兒的,還跟人打了架。昨個沒見他去,今天也不見人,大概是遊曆去了。”阿寶思來想去,答道。“掌櫃的說了,他要走的時候就自己走了,不與我們告別。”
“他平日裏喜歡去什麼地方?”薛晟耐著性子問道。
“光風城這麼大,掌櫃的什麼地方都跑過。要說最愛去的地方……除了酒樓,似是不曾有過。”阿寶再次思索了半天,給出了答案。但是在看到薛晟明顯暴怒的目光後,渾身一抖,又接著想。倒還真被他給想到了,隻見阿寶雙手一拍,道。“半年前,掌櫃的跟豐姿將酒樓的菜窖騰出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進去。自那以後,我見掌櫃的去過兩次,倒也是不常去的。你問這個幹什麼?”
阿寶好奇道,卻見薛晟二話沒說就衝了出去。
菜窖位於豐姿酒樓最不起眼的位置,但是看起來卻也精致美觀。精雕細琢的木質紋理,充滿的風雅的氣息,倒還真的讓人聯想不到這原先是個菜窖。巨大的正方形木板周圍的草地被修剪了很整齊,它們齊齊的將菜窖頂蓋上的木板圍住,有模有樣的。薛晟試著將木板掀起來,有些沉,但是卻沒上鎖。
木板下麵是一排排石階,石階幽深的通向菜窖底端。薛晟向下望了望,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試著呼喊了兩聲賀榮蓮的名字,無奈石階處隻回響著自己的聲音,不見有人答話。薛晟皺眉,覺得自己有點傻。他站起身來,彈了彈自己身上的土,轉身離去。他想,這菜窖下不知道有些什麼東西,就這麼冒然下去,卻也太過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