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撞我是不是?你再吵連你帶那個不男不女的病秧子一起給攆出去!看你們在這個地方怎麼過!什麼本事都沒有,你以為你們這種小白臉能在這種地方活下去?”那掌櫃高聲道。“你!你瞪我幹什麼?斧頭放下……你要是砍了我,保準你們死無全屍!”
“……”薛晟的聲音不再傳來,賀榮蓮不清楚他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哼,怕了吧,我讓你嘴硬!讓你嘴硬!”那掌櫃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幹什麼。院中有好一陣子都沒聲音,賀榮蓮將扶著桌沿的雙手握緊。有那麼一瞬間,他就想這麼去拉過薛晟,叫他回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賀榮蓮才又聽得薛晟吼道。
“人要臉樹要皮!你這個土老頭子不知道打人不能打臉麼!”
“就說你是小白臉,老子這輩子最討厭隻長著一張臉就到處勾引娘們的人。”
“有本事就來啊,看你還打不打得著!”
賀榮蓮閉上眼睛,靜靜站在屋內。
任東升的太陽光芒從自己臉上漫過,流水一般。他想,他不光快要消失了,就連眼淚也多了。賀榮蓮也不明白那些水珠為什麼一直掉下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抑製不住了。那些亮晶晶的小東西,從自己的眼裏,心中,湧出來。
聽人說,不哭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然從來沒有因為生活的困苦艱辛,生命的流逝疼痛而流過一滴眼淚的賀榮蓮,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了解自己。
街道上忽然熱鬧了起來,賀榮蓮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人們一下朝著一個地方聚集過去。他思索了一陣子,出了門去。就這麼出門一瞧,果不其然,街上的人頭密密麻麻的,或許整個城的人都站在街道上了。大家興奮異常的望著同一個方向,似是在期待著什麼。賀榮蓮不明其意,拉了身邊的一個人問道。
“恕在下打擾,大家這都是在看什麼?”
“一看你就是外來的吧?”他身邊那個老婦打扮的女人好心的解釋道。“昨夜就聽說了,大將軍和謀士大人今兒要路過這裏。我們連覺都沒睡好,就等著看看他們呐。”
“將軍,謀士?不知是哪位將軍,哪位謀士?”賀榮蓮問。
“若君華若將軍,賀豐姿賀謀士呀!這在邊關可是出了名兒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半個月以來,一直都在馬上奔波,隻知道大軍遷移的動向,不太清楚軍內事物。”賀榮蓮歉意地笑,但是隔著麵紗老婦人也看不見。
“若將軍和賀謀士兩個人不知為我們這些住在邊關的人造了多少福了,在戰場上不知有多麼英勇威風呢。”那老婦悄悄湊在賀榮蓮耳邊,低聲道。“雖然這事兒沒有明著傳開,但是我們大家都知道,若將軍和賀謀士實際上是一對情人。他們曾經在營中歡愛,還被小兵撞見了呢。這兩個人啊,一個擅武,一個能文。合在一起便是天下無敵,保我邊疆。你說,天下哪還有這麼般配的人呐。行軍到現在,這兩個人一直都住在同一個營帳裏,軍營這麼個枯燥的地方,這二人過得倒是幸福。”
“是麼。”賀榮蓮淡淡應道。
“那可不是。斷袖之癖本是世間不容,但是你瞧這二人中間,還有誰插得進去麼?怎麼看,插|進去的那個都是多餘的,哪家的姑娘都是配不上的呀。”
“來啦!來啦!”
就在賀榮蓮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賀榮蓮抬頭看,遠遠的人群中有一列人馬由北自南的穿越這條古街。為首之人騎一匹純白色的戰馬,身穿銀光鎧甲,縱是遠觀,也能察覺他飛揚的神采。大家顯然也注意到他了,不有的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