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2 / 2)

雖然這麽說,但是對他們而言時間還算早,並不怎麽困。

「真希,現在問好像還有點早,可是你打算把刺青放在哪個位置?」陸側躺在床上,立起手肘撐著臉,一副閒聊的語氣。真希想了想,很快就嫌麻煩似的皺起了眉頭。

「都可以啊。不容易看到的位置都可以。」

「所以是在衣服底下嘍?」

「是吧。」

真希這樣說完後,陸就眯起眼睛,貓一般的笑了。說著「那你掀起來,我幫你看看放哪好」。

「為什麽啦。」

「我看看感覺嘛。」

雖然臉上滿滿寫著不耐煩,但真希還是爬了起來,麵對著陸撩起上衣。陸本來笑著,還想要伸手去碰。一會兒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默默的替他把衣服拉下來。

「感覺不好?」真希覺得這樣的陸有些好笑,挑起了眉,語帶挑戰的這麽說著。陸苦著臉,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躺下來。然後伸手緊緊的擁著他。

「不要放衣服裏啦。不然弄在手腕上,可以用護腕擋住啊。要看的時候也很方便,不用掀衣服你看多容易。」

陸不知道為什麽極力的這麽說服他。因為本來就沒有特別堅持,要再想也麻煩,所以他也隻是說了一聲「都可以啊」而已。這麽說了以後,陸才鬆了口氣的樣子。

兩個人之後又再就著未來的事情討論了一會。等到真希有些困時,陸才爬起來熄燈。然後又偷偷鑽進真希的被窩裏。明明鋪了兩張床,卻硬是要空下一張。他擁著真希,讓對方靠在他的懷裏。¤思¤兔¤網¤

「晚安,真希。」他帶著笑意,低聲呢喃著。感覺對方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腰際,小小聲的也道了晚安。

睜開眼睛時,真希看見的是一片地毯般柔軟蒼翠的草原。他靠著丘陵上巨大的樹坐著,溫和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到達地麵時已經變成了細碎的光柱。他伸出手,用手掌承接那些光。

他轉頭,看見龍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龍像是一隻巨大的馬。某個北方的國度,在雪中拉著砍下的樹,那種巨大的馬。它有粗硬的紫色短毛,和巨大的翅膀。翅膀的骨架間是膜般的皮膚。頭上像羚羊般,有兩根細長的角;耳朵下方的臉頰兩側,也各凸出兩根如同骨頭般的白色尖刺。同樣是白色的,還有四肢末端的蹄。

它的鬃毛是鮮明的深藍色,長長的披散在頸側。粗壯如同蜥蜴般的尾巴兩側,也長了相同顏色的長毛。它轉過頭來看著他,雙眼是彩度很高的鮮豔紅色。

那是駒龍。他的龍。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張開嘴,但什麽也說不出來。猶豫了好一會,他伸出手,輕觸龍的頸子。龍坐臥在柔軟的草地上,隻是靜靜的眨著眼,看著他。

「終於見麵了。」他淺淺的笑了,輕聲的說著。

真希坐在草原上,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很多事。龍在一旁,始終是靜靜的。有時候看著遠方的湖,有時候將臉放在身側,像是在休息的樣子。他也不知道一般而言是不是都是這樣。龍都這麽安靜嗎?他試探性的笑著問。但果然龍還是默默無語,什麽都沒有表示。

「不知道為什麽噢,你有一點點讓我想到結子。」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這麽說道。他想龍大概還是維持一樣的樣子吧,所以也就繼續逕自的講了起來。關於結子的事。喜歡什麽,討厭什麽,一起做過什麽。像是挖掘深埋的寶藏一樣,在講的途中漸漸的又想起很多事。

「那天她把我叫去醫院,交給我重要的東西。那對她一定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因為快離開了,才不得不交給我。本來一定是,想要自己珍惜著保存起來吧。」

龍抬起頭看他。他回過頭,也看著龍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又接著說下去。

「這麽重要的東西,等我張開手掌,卻什麽都沒有。我一定漏接了什麽。那個什麽一定掉了,已經不見了。明明是那麽重要的東西,我卻弄丟了。」

他低著頭,慢慢的說著。因為這樣所以十分自責。好友交代的,最後一件重要的事,他卻無法完成。他沒有辦法向任何人說,現在卻相當自然的說了出口。龍眨了眨眼,輕輕的用鼻尖觸碰他的肩膀。簡直像是要安慰他似的。

「謝謝你。」他雙手抱著膝,側臉貼在膝蓋上,苦笑著說道。

接下來他便和龍一起坐著,靜靜吹著草原上的風。原野沒有邊際,一直延伸到地平線和天空的交界。他在這樣寧靜的時刻裏輕輕閉上眼睛,突然間感覺到有什麽在和他說話。非常奇怪的方式。不是聽到,而是用身體感覺到。

『伊克歐羅姆。』那個什麽這麽說。

他張開眼睛,很快的坐正身子。轉頭看,龍正望著自己,眨了眨眼睛。他張口結舌,回問了一聲「那是」,就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名字。』那接著說。

真希停了一會,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