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伸手推了下沈柔嘉的肩膀,她一個不備朝前踉蹌了一步,她也不知該走去哪,但也不敢站在原地不動彈,隻能試探著向前走著。
這個過程很是煎熬,但沒過多久,沈柔嘉便被帶到了一處嘈雜而混亂的地方。
沈柔嘉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方才她還隻是一直被關在那樣一個狹小的房間裏,見不到外界的情況,就算中途被拉出來一趟,但那樣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去觀察什麼。
但現在,她才隱隱明白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了。
麵前有許許多多像她那麼大的女孩,她們身著襤褸,有的甚至在這樣的天氣裏還隻著了一件單薄有肮髒的衣服,頭發淩亂,臉上沾了灰,露在外麵的皮膚幾乎都或輕或重的帶了點傷,有的甚至懷裏抱了個孩子,小孩已經瘦的不成樣子,餓的哭都哭不出來了,孱弱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之中,但他的母親隻是狼吞虎咽的往自己的嘴裏塞著食物,根本沒有要管這個小孩的意思。
他們麵前的地上被堆放了許多的食物,饅頭已經長了青黑色的東西,就那樣被放在滿是灰塵的艙板上,有幾個木盆裏裝著散發著熱氣的菜,但沈柔嘉根本辨認不出來那是什麼,魚骨頭,雞蛋殼,水果皮,還有青黃的菜葉,但湯汁很濃稠,那些人想不知道一樣撿著地上的饅頭,就這那盆菜嚐不到味道似得往下咽。
沈柔嘉原本已經很長時間沒吃飯了,肚子裏在就空了,但現在看到麵前的場景還是胃裏一陣洶湧,站在原地幹嘔了起來。
旁邊帶沈柔嘉過來的那個人見沈柔嘉幹嘔,反倒笑了起來,惡劣道:“去跟她們搶吧,一不然你連這些都吃不到。。”
“吃完自己回去,別想著逃跑,你逃不掉的。 ”
說完,那人便離開了這裏。
沈柔嘉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應當做什麼。
正在吃東西的那些人們還在不停地搶奪著,見沈柔嘉過來也隻是麻木的抬頭看了看然後便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沈柔嘉很餓,但是她真的吃不下這些東西,別說是沈府的下人,就連養的狗吃的都比這吃的好得多,若非是親眼見到,沈柔嘉是斷斷不會相信還會有人吃這種東西的。
鼻頭有些酸,她慢慢的挪動了腳步,默默找了一個角落,低下了身子蹲在了那,打算等他們吃完然後再回去。
她隻見過一兩回這種白麵的饅頭,時常她在家裏吃的麵食都有府裏的廚子精心做成各種形狀,想要什麼味道的都可以,最差都是沉沉過濾的麵粉,在經過多道工序製成才會有機會呈到她的麵前。
而且她見過的饅頭都是極白極淨的,這種有些發黃發黑的東西根本跟她記憶裏的不一樣。
她想起了府裏張嫂子做的百鳥朝鳳還荷包裏脊了,張嫂子是從宮裏出來的,在禦膳房待了許多年,後來被皇帝陛下賞給了沈府,這麼些年就一直在他家裏的後廚待著。
張嫂子時常會做些小點心給她,甜甜軟軟,沈柔嘉吃了好多年,都成一種習慣了。
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沈柔嘉看了看那些掉在地上的菜葉,實在是提不起食欲,她也不想去跟她們搶。
她又想哭了,如果父親找不到她……
“誒,你是剛來的?”
一道有些沙啞的女聲在沈柔嘉耳畔響起,沈柔嘉回過神來,雖然聽得出來這聲音沒什麼惡意,但沈柔嘉這幾天受到的驚嚇太多,還是被嚇得心神一頓。
她慢吞吞的抬起頭來,朝跟她說話的那個人看過去。
是一個頭發有些散亂,臉上雖然不太幹淨,但是透過精致的五官還是可以看清楚是個長的清秀的女孩,對方是個女孩讓沈柔嘉懸著的心微微放了些,小聲回答道:“……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