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在小方城的時候,嬸嬸就已經私下跟她說過。對於自己阿娘的性子,陶倚君心裏很明白,那就是個耳根子軟,又戀愛腦的傻女人。要說她有多壞不可能,最多就是偏愛自己和表哥所生的兒子。
但是讓她覺得有點棘手的是小妹陶惜君,現在改了名字好像,叫啥她沒去關心過,隻知道阿娘和嬸嬸她們還是叫她細妹。
細妹在繼父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但也絕不會難過,可這傻女子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以前還不清楚,包括她定親的時候,嬸嬸他們過來說起,也就感歎一下細妹在繼父家裏的位置有些尷尬。可這次大郎成親,嬸嬸過來的時候就特意拉著她說了很多,包括細妹大晚上一個人跑到陶家族地又哭又鬧,說自己活不下去了。可等陶家人上門去問,對方也是氣得不行,說這個女郎不識好歹不知禮數,既然覺得在這裏活不下去了,那就請回陶家去吧。
但問題是她當初是跟著她阿娘一起去的繼父家裏,還改了姓名,論理就不能再回陶家了,連陶家的族譜上都消掉了她的名字。
這一下子就尷尬了。反正嬸嬸說,當時族老回來的時候,族老的老阿娘就指天咒地的發誓說再也不管陶惜君的事情了,以後也當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組孫。
這可就不簡單了。能把族裏老阿娘氣成這樣,就算是被罵忤逆不孝的族中後輩也沒做到過。
可嬸嬸也不知道陶惜君到底做了什麼事兒才惹得人這麼生氣,就囑咐她回來之後最好先找老阿娘聊一聊再去見她妹子。所以陶倚君才會推拒了她阿娘的先下手為強,一定要先回了族裏才肯過去見她。
在堂兄的陪同下,陶倚君去見了三位族老。
族老對她可好了,以前就很稀罕她,現在更稀罕。
“你上次讓人捎回來的信我們都看了,有些可為,有些暫不可為。”大族老拉著陶倚君坐下,對她像對自己親孫女,“你三爺爺是你阿耶的先生,你問問他就知道哪些不可為了。再有一個,西域商業一事,陶家不打算參與,但是遷徙族人到朔方一事可以商量。”
當時陶倚君給出了幾個選擇,小方城、五原、朔方、還有張掖,大族老選擇朔方跟張掖不出她意料,但是她也沒想到大族老的動作這麼快,竟然就已經張羅下去了。
“你這幾年在小方城可能不太察覺,關中的田地大部分已經被集中在了幾個大氏族手中,陶家雖然發展還算不錯,但是底蘊相較於那幾個氏族還是弱了很多。”大族老緩慢的將陶家麵臨的困境道出,“阿君你去邊城這事兒對族人們也是種激勵。他們以前是害怕離開之後生活困頓顛沛流離,但是族中向他們做出了許諾,若是真有那麼一日,族人依然會接納他們的回歸。”
這件事陶倚君和阿耶曾經討論過不止一次。一個家族再小,數代在一個地方繁衍發展,都會形成一個龐大的群體,而土地的載量有限,肯定會供不起太多人需求。這時候遷徙至其他地方就很有必要了。
一則是避開戰亂對整個家族的影響,二則是可以將家族開枝散葉。
此前家族中已經有人借做官為吏的機會帶著家人離開,就如霍桐的堂兄,離開霍氏族地之後也不會忘本,但隻要他能在為官那一地將根紮下去,他就是那一房在當地的始祖。
“樹挪死,人挪活。大爺爺也不必太擔心,朔方那邊雖然我不太清楚,但大兄在那處當值,再有霍大將軍坐鎮,條件比小方城隻好不壞。再說,朔方裏小方城不算遠,其間商隊往來也很頻繁,有什麼事兒帶個信就好了。”
大族老拉著陶倚君說這麼多,其實也就圖她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