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他幹脆的回答道,輕笑了一聲,“——因為我想去。”
柏白:“……是,是嗎?”
黑發的少女無言的歎息了一聲,她的目光漸漸轉到青年俊秀卻麵無表情的麵孔上,“坦白來說,我是很高興的——高興您能來救我……也很高興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能記住我的存在。”
柏白的聲音低而緩,並不是想要和對方進行什麼對話——
而隻是希望能夠簡單的傾訴出來什麼。
青年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接著開始補覺,一副不想交流的冷漠樣子。
她忽然覺得嘴唇有些幹澀,又不知為何有股強烈的傾訴欲望——
哪怕沒有人聽,她也很想要說出來。
“我的家庭……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幸福,因為是混血家庭養出的小孩……所以一直以來,其實都得不到什麼認同感。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很多事情本來就沒必要明白……爸爸媽媽和祖母也並沒有我所說的那樣關心我……”
“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從小就不太受到大人喜歡的樣子,總是在被不停的無視……也很喜歡漂亮的東西,一見到長的很漂亮的人就走不動路……這麼一想自己果然是太糟糕了,人總會喜歡自己所沒有的東西……與其說我喜歡漂亮的東西,倒不如說我喜歡耀眼的、可以輕易吸引眼球的事物或者是人吧……”
“真糟糕,和您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很抱歉……”
黑發的青年突然坐直了起來,“白石若葉”慌亂的抬頭看著他,他卻很是平靜的站了起來,看也沒看“白石若葉”一眼,自顧自的走向二樓臥室的方向。
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
尾梢的流穗打在少女的手背上,將她從渾渾噩噩的混亂狀態中喚醒了過來。
她張了張口,想要叫他的名字——
但是卻諷刺的發現,自己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者說,不記得了。
“我,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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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白說道,她不自覺的攥緊了手指,小指上的尾戒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真是……太糟糕了。”
青年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來,明明麵無表情卻有種風雨俱來的味道。
“知道的話就閉嘴。”青年眉毛輕微的挑動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看似一片漠然,“白石若葉,你膽子真是大了不少嘛。”
柏白:“……”
糟糕我的少女心跳動的好厲害……怎麼辦,明明不是抖m……
“我們一定是見過吧……”她低著頭,突然說道:“每一次看見您,都感覺心髒跳動的不成樣子——您讓我變得好奇怪——變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我說過了,不要拿這些沒用的事情來煩我。”
青年簡單粗暴的說道,“白石若葉,幾個世界下來,你的腦子都壞掉了嗎?”
“……啊?”柏白難得的感到茫然,她驚訝的抬起頭來,青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輕不重的揉了揉黑發的少女頭頂的發絲——柔軟的,就像小動物一樣。手指便不受控製的蜷了起來,緊接著又鬆開,緊皺的眉間也鬆開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朝樓上走去。
他隻是丟下來一句話,“明早還有事,不要再拿這種事來煩我。”
柏白:“……”
這、這算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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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柏白就睜開了眼睛。
然而有人卻比她起的還要早——躡手躡腳的穿過長廊後,黑發的青年,正端坐在席上,拿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視線朝她轉了過來。
“怎麼起來了,”他平靜的問道,“不適應這裏的環境嗎?”
“不不不……不是啦。”少女慌亂的回答道,顯然沒想到能得到這種已經算得上是溫柔的對待,“我隻是……有點想知道您昨晚所說的事情……”
“——雲雀恭彌。”青年淡淡的說道。
漆黑的丹鳳眼輕擾擾的掃過來的時候,有種令人窒息的墨色。
“啊?”柏白有些措手不及,她茫然的睜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這是您的名字嗎?”
青年看她一眼,又抿了口清茶。
“那麼——”
剛剛脫口而出的雲雀,卻不知為何,在舌尖上轉了一圈之後,變成了更加親昵,甚至是親熱過分的“恭彌”。
柏白感覺臉上燒的厲害,她趕緊慌亂的解釋起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冒犯到您了嗎?”
黑發的少女小心翼翼看向他的模樣,就像是一隻剛剛出生的幼獸一樣,柔軟的,脆弱的,還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慌和些微的警惕。
——果然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他閉著眼睛想道。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