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的少女背著手回頭看了他一眼,她也笑了起來:“你覺得是,那就是。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微歪著頭瞧過來的時候,她側臉的輪廓顯得極為秀美,有種令人怦然心動的魅力。在比較之前的冷淡神色,更是顯得這份笑容珍貴至極——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見到柏白情不自禁的笑起來的模樣。

或者說,若不是這次的意外,就連常陸院馨恐怕也很難能見到她笑的那麼開懷的時候。

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顯然是不能讓常陸院馨滿意的。

少年皺了皺眉,又看著她:“……你……有點奇怪。”他遲疑了一會,說道,“或者說,和我認識的那個班長桑比起來——你現在有點奇怪。”柏白唔了一聲,背著手用腳尖將攔路的小石子踢到一邊,然後露出來了和剛剛如出一轍的開懷笑容——顯然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行為,都能讓她有種在幹壞事一樣的興奮感。

“那你覺得好不好?”

黑發的少女低著頭踢了一會石子,忽然問出了聲。

“誒——”常陸院馨沒意料到她這個反應,遲鈍了一會,才慢慢的組織起語言來:“我覺得……笑起來的班長桑,比平時漂亮多了。”

這句誇獎無疑是能讓大部分女孩子都臉紅的。

因為按照一般的套路,下一句肯定會接——‘以後請多微笑起來吧’這種話,無疑是打動少女心的利器。可常陸院馨似乎並不是要走這個套路,於是班長大人等了半天,卻也沒等來他的下一句話,隻好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

少年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也笑了起來,他虛虛的扣住了望著他出神的班長的手腕,盡管看上去像是個牽手的動作,但實際上柏白如果想抽開,隨時都可以,對方也並不算碰到了她的手——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柏白下意識想要收回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現在是修行時間。”

像是要緩解開尷尬感一樣,柏白有些慌亂的找起了話題——之前那樣大膽而親近的時候也不曾見她臉紅,現在常陸院馨安靜的注視著她,反而讓她有種要被灼燒掉的錯感。

“每年我都會過來——”

她正色了起來,“然後裝作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的樣子,在本家廢棄的道場裏打發掉夏季裏兩個星期的時間,所以你現在見到的不是班長——是我。”

“看上去和雙重人格一樣呢。”

常陸院馨調侃了一句:“那麼,煙花祭上的也是你嗎?”

她笑了一下,“也是我。”

少女笑起來的樣子像是初夏盛開的花朵,連眸子裏都盛滿了柔軟的色調,“所以——這是屬於我的神秘世界,屬於我一個人的。”

正說著話時,本家的道場已經到了,少女上前輕快的推開了大門。她倚著門框,看著常陸院馨,唇角一點一點的彎了起來。

“歡迎光臨,常陸院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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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柏白去後山處理食材,準備好晚飯,常陸院馨則百無聊賴地坐在道場裏,看著又大又圓的太陽一點一點的滑下地平線。

他腦子裏亂糟糟的,總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事情就是這樣的,白和她父親徹底鬧翻了,甚至於都抹去了自己的姓氏,和家裏一刀兩斷、徹底斷絕關係,雖然說本來一開始就不是很親近的人,現在更是沒有多少感情了。】

這是瀨川告訴他的關於班長桑的事情,常陸院馨在腦子裏回放了幾遍之後,終於慢吞吞的意識到了這點——班長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而且還和自己的父親徹底鬧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