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看了看又閉上眼睛似乎昏睡過去的男子,瓦爾克拿起剪刀順著背部衣服的裂口剪開,又看了看有血跡滲出的腿部,幹脆連褲子也剪了。圍著男子轉了一圈,隻給他留下了條短褲,其他衣褲通通除去。

心裏默默羨慕著男子瘦削卻精壯的好身材,瓦爾克沾濕毛巾小心的擦幹淨傷員的身體,在看到那道橫跨整個背部的刀傷頓了頓。

瓦爾克握緊灼燒冷卻後的鋒利匕首試探著刮了一下傷口,整個過程下來男子隻是肌肉條件反射性的抽[dòng]了一下,沒有其他反應。放下心來的他小心的用匕首刮掉嵌在肉裏的碎渣和遊離的碎肉,又抹上搗碎的止痛和止血用藥草,這才拿起繃帶在男子身上其他的傷口處包紮起來。

忙忙碌碌處理好傷患後,瓦爾克已經滿身汗水,他也錯過了午飯時間。

嘟囔著倒黴啊、麻煩啊翻出換洗的衣服直奔浴室,處理好個人衛生問題後啃著麵包坐在地上打量著麵前的傷患。

黑頭發黑眼睛,在以前他生活的地方非常正常,但是在這個頭發、眼睛色彩繽紛的地方倒是不多見,連瓦爾克自己也從黑發黑眸投胎成了棕黑色頭發淺茶色眼睛。

不過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裏的黑發黑眸也是不吉利和厄運的象征吧。

他果然,還是撿了個麻煩。即使瓦爾克爸爸說過那隻是愚昧的宣傳,瓦爾克本人也喜歡親切的黑發黑眸,但是村鎮裏的人群能不夠接受倒是個問題。

撇了撇嘴狠瞪了男子一會,瓦爾克歎了口氣抱出來一張床單蓋在男子身上,拎起他的小醫藥箱出門去了。

在瓦爾克關上門後,屋裏趴在地上一直昏睡的男子睜開了眼睛,手指動了動卻沒能抬起手臂。昂起頭打量了一下屋子,普通的桌椅、掛著風景畫的牆壁、右邊應該還有兩個房間,整個廳室物少整潔,看得出主人是個樸素喜淨的人,而且這麼大個屋子家境應該還不錯。

想起那個男孩看到他睜開眼時的認命歎息和一路上的拖拖拽拽,以及男孩熟練的傷口處理手法——是個醫療師吧。無意義的扯了扯嘴角,男子閉上眼睛蓄積力量開始自我修複。

“瓦爾克!”剛踏進醫護所的門,老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在耳邊爆響。

“有點事情耽擱了,今天很忙?”揉揉耳朵跟著老人向裏走。

老人帶著瓦爾克走過長廊向裏走去,“哪一天不忙。要錢不要命的人多的是,沒有水係魔法師和治療師的隊伍多的去了。”

要說這個小村鎮最值得驕傲的地方,就是這裏的醫護所。聽起來是個普通的小地方,其實卻是個規模不小也挺正規的醫療機構。不知道上上一代的鎮長從哪裏找來這位治療師老人,並籌資建立了這裏;醫護所的生意倒是一向很好,老人的實力和手下學徒的手藝風評很好。

在這個世界裏,魔法師的地位可不是這些醫療師可以比得上的。雖然缺乏速效治愈的手段,醫療師倒是那些沒什麼錢的窮人們最好的選擇。隻是醫療師們也隻能用幾種植物和器械治療外傷罷了。

帶著從醫製毒經驗投胎的瓦爾克打小就因為其對本職的強烈好奇心被爸媽打包送了過來偷師,老人倒是不介意多個小齡拖油瓶,更何況瓦爾克也不是普通的小孩——麻利的技術和安分耐心的習性也讓老人滿意。

可是讓瓦爾克很無奈的是——這個世界有治療作用的植物少的可憐,倒是毒物滿地都是。可是他擅長的是醫術而不是毒術啊……這裏還有魔法的存在,他自豪的醫術除了弄弄外傷基本沒有用武之地。

被老人帶進一個病房,空無一人的屋子讓瓦爾克皺起了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