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了你來是幹什麼的!”
這嚴厲的質問卻逗笑了尤拉伊,他捂著嘴悶笑起來,“隻要找到就行,過程可不重要喲。雷蒙德,你想直接解除契約麼?”
“嗆!”的一聲,雷蒙德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長劍,墨色的劍身直直刺向已然舉起磚紅色長法杖的狄倫。豔紅的火焰憑空出現在前方,雷蒙德右手一收避開灼熱來襲,左腳邁出卻在半途收回、輕輕一蹬猛的向後跳去,原來準備落腳的地方一根膀臂粗的地刺拔地而起頂端尖銳。
憑借魔力增幅的法杖,本就能力非凡的狄倫熟練的召喚出瞬發類魔法,在雷蒙德落腳點付諸攻擊。也幸好雷蒙德身手敏捷,僅是不得不一直跳躲,身上分毫未損。隻是狄倫也隻能不斷使出低級的瞬發魔法不讓瓦爾克近身,若是吟唱高攻魔法隻怕還沒念完就被雷蒙德刺中了。
兩人這邊一躲一攻,灼熱的火焰、地刺重生的地麵波及甚廣,周圍卻居然一片安靜,前後的人群竟全部消失了。隻是這邊專注戰鬥尋找時機的二人無心顧及,尚未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哢嚓!”輕微的碎裂聲不知自何方傳來,閑閑看著陷入僵持狀態的二人的尤拉伊“咦”了一聲頭微側細細聆聽,又是一聲清脆的“哢嚓”,唇邊上揚的弧度加深,右手自腰間一摸,不過小臂長的樸素木質魔杖握在掌心。輕輕一揮,眼神放空似在感受什麼,卻半響未見動靜。遂又蹙起了眉頭,似有不滿。
“墜空!”冷厲的聲音拽回尤拉伊的注意,隻見數個拳頭大的火球從前後左右直衝雷蒙德而去,封死了全部退路。眼看要被雷蒙德要被轟到,他左手手腕一蕩竟突然出現一把銀色的長劍!銀色和暗色的光影交織一片,雷蒙德以極快的速度直接以劍刃劈砍火球,劍光劃過之處徒留下道道虛影,火球卻一個不剩似從未出現。
雷蒙德雙臂微垂,一銀一黑兩把長劍左右握於手中劍指地麵,筆直的站立在原地看著狄倫,也不說話。而狄倫的法杖橫於胸`前,還保持著施法的姿勢僵在了原地,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就連尤拉伊也收斂起痞氣不經的樣子,詫異的看著雷蒙德。
“哢嚓!哢嚓!”這時,接連不斷的破碎音打破了一時寂靜,隻聽“嘩啦”一聲,原本明朗的陽光陡然消失,高高懸掛於空的太陽竟已落至地平線以下,隻剩下天邊的橘紅暗影。周圍也突然吵雜起來,大大咧咧的喊叫聲和熟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若突然進入另一個世界。
“爸爸!”瓦爾克眉頭緊蹙盯著呈三足鼎立狀的三人,徑直跑到尤拉伊身旁拉住他的小臂,“太鬆懈了!”
“親愛的,怎麼了?”尤拉伊很快反應過來掛上看起來很欠扁的笑容,單手環住兒子的肩膀。
卻不料瓦爾克不滿的一下子握住手腕拉下並退後一步,“爸爸,太任性了。”聲音被刻意壓製並不高,在吵雜的環境中大概也隻有彼此能聽得到,卻極為認真透露著幾分譴責,“我們跟著傭兵團,這是集體任務,狄倫還是這次的雇主。你突然一聲不吭把他帶進自己的空間搞失蹤這麼久,也幸好消息沒傳到前麵去,否則你該怎麼解釋?!”越說速度越快,“平時也就算了,雷蒙德也不在意。可是這裏不是隻有我們三個,既然答應來幫忙就要負擔起責任,而不是這樣隨隨意意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就不能收斂一下!若是出問題可不隻是你我的事情,要是連累到這批傭兵該怎麼辦?”
說來瓦爾克雖然對自己的父母親昵,卻看不過爸爸總是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任意妄為、隨心所欲的樣子。對於瓦爾克來說最重要的除了仁禮忠孝,責任感也是男兒必不可少的品質。無論是自身需背負的責任還是應諾他人,都應當盡力而行。現在尤拉伊不僅沒幫上什麼忙,反而突然將人拉到自己空間裏不知道做什麼,給他惹麻煩也就算了,這其他傭兵若是背上護主不利的罪名可是大大的不好。
尤拉伊心平氣和的看著自家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衝著自己嘀嘀咕咕,對內容倒沒放在心上,反倒是覺得瓦爾克這樣子為了顧全他顏麵壓低聲音、努力教導的模樣實在有趣;再想到瓦爾克居然能夠打破他的空間壁障,更是一股驕傲之情油然升起。
想要好好抱抱蹭蹭的欲望被死死壓住,尤拉伊清楚的很,這時候要適當收斂;他可不希望他親愛的兒子對他有負麵感情。老老實實聽完、假裝誠意的點點頭並承諾不再添亂,才終於看到自家兒子重重歎了口氣後略有糾結的望著他低聲道,“你畢竟是長者,我越俎了,可是爸爸你真的應該認真一點!”
尤拉伊忙點頭稱是,轉移話題指向瓦爾克身後道,“你看,狄倫和雷蒙德不都是好好的麼。”
瓦爾克其實在空間壁障破碎後三人出現的時候就將三人好好打量了一番,見都沒事才放下心來“教育”老爸。不過過於投入沒發現兩人已站在身後,不知道方才被他們聽見了多少。再怎麼說,在瓦爾克看來兒子教訓爸爸並不是適合的行為,有損爸爸的威信。
又歎了口氣,轉過身瓦爾克拉著雷蒙德上下仔細打量了番,剛剛雖遠看確認並無大礙,卻還是不放心,現在見雷蒙德隻是衣衫邊角落了塵土才徹底安心。隨即歉意的看向狄倫問道,“爸爸沒對你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