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活動脖頸,“在這裏守著車吧,隨時接應。”
四隻警用裝備包擺在中間,對講機被拎出來安裝電池,急救包依次檢查,食物飲水也是必不可少的。
“老規矩,五人一組,盡量別分開。”雷珊把聲音壓低,率先伸出右手,“每隔兩個小時通話一次,平時別開機,找到隔音地方再通話。真落了單也別慌,慢慢朝外走,都能出的來。”
這是早都商量過的,沒什麼可說;九隻手掌緊緊握在一起,有的火熱有的冰冷有的顫唞,掌心都有汗水。
朝陽升起來的時候,十七、八隻附近遊蕩的喪屍被引過來放倒,摞在車旁,有點像B級恐怖片。
就當洗個熱水澡--雷珊這麼安慰自己,按著頭頂的鵝黃漁夫帽閉緊眼睛,任由冰冷黏膩的液體當頭澆落。帶著血腥味,還有什麼長條東西垂掛在脖頸、肩膀,黎昊晨有點變調的聲音響起:“王小冊,行了,也就這樣了。”
算了,不照鏡子了。睜開眼睛,周圍同伴滿身血液筋骨、仿佛從地獄逃脫的惡鬼,雷珊吸吸鼻子,朝著彎腰幹活的同伴說:“不夠,再來點。”
就連其他三隊的同伴都朝她伸出大拇指:男人也就罷了,敢闖“無間道”的女人寥寥無幾。
“今天五一勞動節,都看著點時間。”把一條幹淨的天藍圍巾圍在脖頸,雷寒看看手表,低聲叮囑:“先回來的等到七號,走之前留一輛車;之後還沒到的,就得自己想辦法撤了。”
最後她指指自己的鵝黃帽子,“今天我壓陣,都看清楚,跟著我走。”
半個小時之後,四支隊伍已經慢慢悠悠行進在十堰市內了。
這裏相當於城市五環,地廣人稀,視野中喪屍並不算多,分布也還算零散,車輛歪七扭八擠在馬路和便道上。看得出大多數喪屍直到喪失理智之前,都還堅守在崗位上,令人有些唏噓。
如果沒有赤炎就好了;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喪屍也變不回健康人。
她拎著彎刀,腳步邁得很慢很慢,有點像蹣跚學步的兒童,又像腿腳不利索的老人,卻絕不停留半步,不時把前方某處建築物當做地標;一個又一個地標被超越,於是雷珊明白,自己行進的非常順利。
越來越多的喪屍落入視野,逐漸靠攏,擦肩而過,乃至消失在身後。它們沒發現她這個緩慢移動著的“同類”有什麼不對,依然原地徘徊或者呆呆站立。
這個梳著發髻、戴眼鏡的女人像是高中老師,也許是班主任;那個穿著促銷員服裝的男人是哪個超市?藍衣裳最熟,餓了麼外賣,居然還拎著餐箱。以上是雷珊進行“無間道”的訣竅,一邊走一邊胡↓
七年之前和幸存者閑聊,小道消息不少:赤炎之後,政府期待醫療界研製出特效藥,藥沒研製出來,患者眼睛卻越來越紅,神誌越來越模糊。發覺患者數量遠遠多於正常人之後,政府當機立斷,一方麵留下少量人手維持秩序,大部分力量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