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段(1 / 3)

前。

父親臨死都不知道是自己人背後暗算,還在期待救援。章延廣心髒硬邦邦冷冰冰,鋪天蓋地的憤怒之中居然帶著一絲慶幸:也好,起碼沒多捅老爺子一刀。

幾個小時之後,這絲慶幸無限放大,成為驚惶和恐慌: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剛剛歸來的張令宏--多年好友,生死兄弟,為了自己私事漂泊在外、圖謀複仇的戰友--脖頸後方纏著冒血紗布的傷口。

平時沉穩的張令宏帶著點不在乎的勁頭:“哎,人呐,不能管閑事。回來路上遇到一夥人狩獵,呸,什麼TM狩獵,被紅眼病圍了,怪慘的。我一看,不能不管啊,下車幫一把。這一幫,就麻煩了:也不知哪裏竄出一隻紅眼病,背後啃了老子一口....”

還沒說完,就挨了章延廣狠狠一拳,雖然沒使全力,張令宏左下巴卻高高腫了起來,又紅又亮,看著就疼:“你瓜皮還有功夫管閑事?你瓜皮自己都管不好!賊尼瑪還有多少事沒幹,啊?悶慫你自己說?”

張令宏拚命憋回熱淚,梗著脖子:“怎麼著吧?學雷鋒做好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扶老奶奶過馬路,老子樂意!你SB管得著嗎?你SB算老幾?”

正詳細探討計劃的馮董兩人聽到動靜,從辦公樓裏跑出來的時候,拳來腳往的兩個大男人已經偃旗息鼓,互相瞪著呼哧呼哧運氣。

“別動!我讓你球別動!”章延廣忽然從腰間拔出匕首,揪著他脖領子一扯一割,傷口頓時展現:拳頭大的血紅傷口少了一大塊肉,能看到牙齒痕跡。

沒用了,缺胳膊少腿都不怕,總不能割掉他的頭。章延廣心一涼,手不知怎麼沒了力氣,鋒利匕首徑直墜落,眼眶不知不覺濕了。

罵罵咧咧的張令宏拉好衣裳,對呆若木雞的馮嘉師喊:“姓馮的,以後管著點你家老胡,天天神經病似的到處折騰。你自己也是,滿肚子壞水兒,媳婦都娶不著。”又對董亮招呼:“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呐!嘿嘿,找過來啦?不容易,好好跟著章隊老馮混吧!”

看他瀟灑地活動脖頸,忽然“嘶”一聲,章延廣哽咽著,語無倫次地喊:“幹TM什麼去?你TM還想去哪裏?我告訴你,張令宏,你給我回宿舍上藥!馬上!說,什麼時候的事?小白,切點肉,開瓶酒!”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張令宏瞪大眼睛,滿臉厭煩地說:“我靠,跟你SB混了多少年,早就煩透了,還TM管起我來了!我告訴你姓章的,說啥都沒用,我要回老家,沒工夫陪你和姓蘇的較勁了。”

老家?章延廣愣住了,有點結巴地重複著:“你老家?”

張令宏是河北承德人,距此1400多公裏,災難爆發之前開車得大半天,現在高速公路和普通國道毀的毀斷的斷,再加上數以萬計的喪屍,幾個月都未必回得去。

隻見他點點頭,遙遙望著東北方向,像所有身在異鄉的遊子滿眼傷感:“三年沒回去,也不知道我爸媽怎麼著,打電話就是相了個對象,讓回去見個麵。可算有閑工夫了,正好回去看看。”

一股似酒似醉的血氣湧入章延廣腦海,令他整個人暈乎乎的,雙腳發軟--兄弟也想回家,也惦記爸媽。

他聽見自己訥訥地說:“那就去吧,啊?老張,張胖子,給你爸媽帶個好,就說,就說我把我爸這邊的事弄利索了....”

“知道了知道了,囉裏囉嗦。”張令宏不耐煩地打斷他,大搖大擺走進辦公樓,“好幾年沒回去,我尋點好酒好肉,不給你們這幫孫子留,哈哈,哈哈!”

有幾十名特種部隊戰士在,狩獵不是難事,短短兩個月功夫,庫房已經堆滿糧食用品了。提起兩瓶茅台嗅嗅,張令宏嘟囔“是不是真的”,麵包罐頭牛肉幹拎走一堆,統統扔在後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