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段(2 / 3)

雷珊用袖管抹抹淚水,提起啤酒灌兩口。這是七年之前黎昊晨的習慣,一醉解千愁,醉倒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如今他酒癮小多了,她卻成了習慣,總帶在身邊。

砰砰,外麵大門被敲響了,漢堡大聲叫,臥室裏的雷珊把臉埋進枕頭,希望來人趕緊走開。可惜對方固執得很,低聲叫她的名字。

方棠。

北風呼嘯的寒冬,房間冷得像冰,兩個女生擠在一個被窩,方棠為賀誌驍流下的淚水沾濕枕頭。

於是她吸吸鼻子,強打精神過去開門,漢堡屁顛顛跟在後頭。

大概聽說她受傷的事,方棠是捧著繃帶酒精和傷藥進門的,第一時間握住她左臂:“疼不疼啊?”

她還是有朋友的。

雷珊心裏舒服不少。“小事。”她簡單地說,輕輕揮舞左手:“看,OK了。”

可惜方棠不這麼想,像個職業護士似的把患者按在客廳沙發,用剪刀割繃帶,一旦雷珊想動就瞪一眼。

幾秒鍾之後,大顆大顆的淚水湧出眼眶,方棠直接哭出聲。“阿珊,你別走無間道了行不行?你,你看看你~”

“我也不想啊。”雷珊也有點難過,目光移開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你瞧,這種藥很靈,都有點癢了,長好就OK了。”

隨後她不情願地說:“頂多留點疤,以後我穿長袖好了,不是都說什麼,傷痕是戰士的勳章嘛!”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總比缺胳膊斷腿強得多。

不知是不是想到這話,方棠哽咽著,越哭越傷心,以至於雷珊不得不反過來安慰她。

消毒、換藥、重新包紮,忙忙碌碌的方棠忽然吸吸鼻子,氣呼呼瞪起眼睛:“你居然還敢喝酒!”

雷珊聳聳肩膀,像棵折斷的樹倒在沙發裏,抓過靠墊蓋住臉,整個世界清淨了。

肩膀被輕推一下,方棠像哄小孩似的哄勸,“好了好了,不許瞎想,睡一覺,嗯?他們去殺豬了,晚上有肉吃,想吃紅燒還是烤肉?嗯?”

她搖搖頭,大腦空蕩蕩,什麼話也不想說。

身旁窸窸窣窣,方棠坐到她腳邊,低聲說:“阿珊,你別生氣,我~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希望失去你。你別去危險的地方,好不好?我知道,基地需要資源需要擴展,需要武器和汽油,可我們能種菜能種糧食,能養雞能養魚,連豬都有....”

那個男人也說過,希望她不再冒險,種種花養養狗。

淚水驟然湧出,被她蹭在靠墊表麵,印花布料軟軟的。“棠棠,我,我遇到一個人。”

方棠驚訝地“啊”一聲,繼而開始喜悅。“這次行動嗎?哪個基地的?”

靠墊底下的雷珊笨拙地在搖頭。

方棠立刻明白了:“難道~是那群當兵的?”

“但是,但是他騙我,瞞著我。”雷珊吸吸鼻子,委屈地說:“不對我說實話。”

一隻手摸摸她黑發,方棠同情地說:“那是他的問題,不是你的錯,阿珊,真的,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還是你對我說的。”

見雷珊嗯一聲,她開始義憤填膺:“不珍惜阿珊,這個人一定會後悔的,哼哼,晚了。喂,你有沒有揍他一拳?”

雷珊依然搖頭,半天才說:“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這次輪到方棠沉默了,小心翼翼地提議:“那~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試試看,如果他有誠意,表現好,可以考慮考慮,不行的話就算了。”

“我~我把他認成另一個人了。”雷珊喃喃說,帶著發自內心的沮喪和難過,以及失落:“我不認識那個人,也不認識他,我的意思是,我早就聽說過他~”┇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