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七年之前一樣,過程傷亡慘重,末了章延廣隻能一命換一命。-_-!思-_-!兔-_-!網-_-!
“我就一句話,我要去秦鼎。”她把血腥場景驅出腦海,指甲掐入他皮肉:“你現在兩個選擇,一個是你走你的,我去我的;第二,把裏麵情況告訴我,有沒有可靠的人,哪裏更安全,還有,我能做些什麼?”
章延廣的回答是緊緊擁住她,力氣之大令她喘不過氣。“不要去。”他在頭頂不容置疑地說,話語生硬,“你的心意我明白。在這裏等我,我答應你,盡快回來,好嗎?”
即使人回不來,魂魄也會隨著春風,飄飄蕩蕩回到她身邊。
貼著臉頰的胸膛溫熱,心髒砰砰跳動,雷珊狠狠咬一口,用力推開他,抓起薄被裹住自己,翻身麵朝牆壁。
“晚安。”她說,打個哈欠,口齒不清地說:“我就不送你了,秦鼎見。”
章延廣頹然把臉埋在手掌裏,半天才開口。“珊,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想我走;我也想留下,我想陪著你,我耕田你織布,天亮了幹活,天黑睡覺,你再給我生個兒子。”他耐著性子,沮喪是發自內心的。“可我欠了別人的命:除了我父親,還有丁鑫源,陳東靈,李宗元,王華英,劉雄....”
雷珊靜靜聽著,有的她聽說過,有的則是陌生人,最後提及的是科技園犧牲十人,包括一隻胳膊的扈羽,她見過的。毫無疑問,這些活生生的麵孔和血淚銘刻在章延廣心底,從白天到黑夜,從盛夏到寒冬。
“珊,如果沒有我,沒有我父親,他們好端端活著,能吃飯能睡覺,能執行任務能打紅眼病,還能娶媳婦生孩子。”他幹巴巴說著,愧疚和痛苦是顯而易見的。“他們替我送了命,我必須還,蘇慕雲欠我的,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我不去秦鼎,死了也閉不上眼。”
她哽咽著,“我,我從來,我知道的,你不是一個人,如果你死了,馮嘉師他們也會替你報仇。”
他點點頭,柔聲說:“那你就等著我。”
初二那年,跟爸爸媽媽去桂林,乘竹筏順百裏漓江而下,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綠樹長到水底,不知名的小鳥婉轉歌唱,山峰千奇百怪,佝僂著腰的竹筏工不時講:這是烏龜爬山,那是天狗望月,那個是望夫石。
從前有對夫妻,丈夫被征招入伍,妻子舍不得,帶著孩子日日在江邊守候,不知什麼時候化成一座山峰....
她不喜歡望夫石,也不打算苦苦守候,這年頭早就不流行了。
他擠出個笑容,拉過雷珊手掌放在自己健壯有力的胳膊上:“怕什麼?怕我打不過姓蘇的?珊,你也太看不起你老公了,大白熊我都能對付,蘇慕雲算老幾?他可是我的手下敗將。再說,荊州那麼多家夥是吃素的?轟也能把秦鼎圍牆轟開,蘇慕雲還能挖個坑鑽地裏?真鑽地裏我也能把他揪出來。”
這話也就騙騙詩詩和娜娜,雷珊腹誹。真這麼簡單,他和戰士們幹嘛周密計劃、反複鑽研,遲遲不敢動手?硬轟圍牆等於屠城,踏著幸存者的屍體闖進秦鼎麼?
雷珊用手背抹抹眼淚,把薄被蓋到頭頂。隔著一層棉布,能聽到他絮絮叨叨“再說我又不是孤家寡人:老馮是我老夥計,董亮是我爸爸用過的人,何仙姑呂洞賓你認識,李大嘴石頭那也不是好惹的,當年全軍大比武,接連兩個冠軍。就連小白....”
那個滿口天津話的年輕戰士,張口閉口“姐姐”。
雷珊忽然想哭。
兩世為人,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