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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1月22日,陝西西安,秦鼎基地

傍晚時分,雪才慢慢停了。

要是昨晚和她在一起就好了--這個念頭縈繞在雷珊腦海,整整一天揮之不去,就連大功告成的喜悅和重逢男朋友的狂喜都衝淡不少。

“我不想去,黎日日,我不餓。”她沒精打采地,用力推著黎昊晨往門口走:“你自己去吧。”

看起來黎昊晨也不好受,想了想,指指隔壁便走了:“成吧,你自己小心點。”

陶陶....好端端的,怎麼就想不開了?雷珊還記得第一次在外城學校遇到陶嬌的情形。

聽到章延廣和小白的名字,她黑漆漆的大眼睛驟然蓄滿淚水,嘴唇張開,整個人像風中落葉般顫唞。自己生怕被外麵的人聽到,一把捂住她嘴巴,陶嬌軟綿綿滑到地板,慢慢捂住臉龐,晶瑩的淚在指縫中流淌。

她~不是最希望離開這裏的嗎?

雷珊想著那副詳盡明晰的地圖,沒有它,章延廣等人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一帆風順地走到蘇慕雲麵前。

比如前世,他帶著幾個兄弟拚盡全力潛進內城,隻有來時路,歸途是不用指望了。

明明幫了我們,卻不肯走,難道陶陶....她不願細想,也不敢細想;事實上,相識不過一個月,生怕隔牆有耳,隻能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陶嬌對她來說基本是個陌生人呢!

大門響了響便推開了,是方棠。她眼睛也腫得像桃子,臉色憔悴,顯然也受到很大打擊,默默無言地坐在她身旁。

好友不在了,再去討論人家是件很殘忍的事情,於是誰也沒有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雷珊才隨便找個話題,看看立在牆邊的幾隻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今天午後,章延廣派戰士護送十一人到外城,收拾好東西搬回城中,身在險地,這種時候就不要分開了。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人們避得遠遠,往日經常走動的鄰居們也不敢多問,令她有點別扭。

還是早點走吧。

方棠點點頭,嘟囔“本來也沒什麼。”

雷珊沉默下來,想了想,“蔣廚子他們睡了?”

蔣廚子四人是上午救出來的。

和被軟禁的年博士不同,他們被囚禁在內城某處毫不起眼的地下室裏,連陶嬌也不知情。那裏條件惡劣,通風飲水都是最差勁的,食物也很糟糕,令帶隊搜尋的石頭和李大嘴非常憤怒:大秦十人當俘虜的時候,還是享受普通監獄待遇的。

蔣廚子四人的狀況就不用提了,被發現的時候奄奄一息,為了防止出逃,手腳筋都被割斷,用鐵鎖鎖在牆壁,早已不能動彈了。

能活下來,大概是被蘇慕雲當成人質,準備談判需要。

隊醫寇老西在,內城醫生也被請過來,精心治療照料之下,四人神誌清醒,也有了精神,吃了點熱湯麵,開始憧憬離開秦鼎的日子了。

護士方棠應了,提起一點精神:“怪可憐的:長了褥瘡和虱子,渾身都是凍傷,給洗了澡,頭發胡子也剃了。”

雷珊嗯一聲,低聲說:“小白呢?”

方棠輕輕歎口氣。

最早發現異常的人是小白。雷珊當時還睡著,聽到外麵騷動,第一反應就是蘇慕雲部下反攻,立刻跳下床,提起□□戒備,和衣而臥的方棠受了不小驚嚇。

前世今生,雷珊都經曆過生離死別,早已麻木多了,可小白的悲痛就連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動容:他根本不敢相信、也不肯麵對現實,不許聞聲而來的戰士們碰觸陶嬌,試圖把她搖醒--後者麵色平靜,身體都僵硬了。

還是章延廣趕來給了他一巴掌,才把小白拖出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