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她不應該過的這麼辛苦。荊州她受了傷,我對她說,以後不要再走無間道,她答應了。秦鼎的事了了,以後外麵的事情我去,她留在你身邊就好。
看起來方棠鬆了口氣,笑得滿臉開花:章隊,鍋爐廠還沒爆倉的時候,有次雷珊出去狩獵,說找到好東西了,我們一堆人圍著她,你猜是什麼?
他猜不出,方棠得意地揭曉謎底:是鬱金香塊莖,種在地裏就能活那種。
這答案他愣了愣,想起懷裏兩枚餘香嫋嫋的玫瑰花苞。
方棠叮囑:章隊,雷珊看起來很堅強,槍打得準刀用得好,無間道比男人還厲害,可她是個女孩子啊!她喜歡花花草草喜歡首飾,喜歡玫瑰壁紙喜歡莫奈的畫喜歡小水壺,走無間道都要特意帶施華洛世奇回來....你好好好珍惜她,保護她,記著她對你的好....
此時此刻,章延廣好脾氣地坐到屋簷底下,彭雁斌端來熱茶和葡萄,嚐一口,酸的要命,隻有孕婦吃得下。
閑聊幾句,彭雁斌帶著期盼問:“怎麼也得多待幾天吧?”
章延廣反對的理由很充分:“夠嗆。湖南還好,廣州那邊從去年就開始打聽,路上難走得很,天又熱,趕上雨季就麻煩了。”
出門在外得謹慎從事,把富裕時間留出來
彭雁斌撓撓頭,用商量的口吻說:“等莉莉生了再走吧?她膽子小,睡都睡不好,我也怕出事--年初有個女的也是生孩子,沒生出來,一大一小都....”
他別過臉,後悔地冒出一句“沒想要小孩,天天數著日子,也不知怎麼就~”,不再說話。院中安靜下來,微風拂動葡萄藤,像是連小雞都入睡了。
不能剖腹產,女人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了,古代產婦死亡率10-20%。災難爆發四年,隻有大基地的女人才敢生小孩,醫生的待遇也是最高的。
章延廣低聲問:“醫生呢?”
“沒了。”彭雁斌聲調死板,呆呆望著院門:“本來有個,去年爆倉,沒逃出來。投奔湘西也是想著大樹底下好乘涼,沒想到又爆倉了。”
章延廣搖頭:“你們這個,不是長久之計。武器彈藥還多嗎?”
彭雁斌繼續搖頭。“不剩什麼了,汽油也不多了。大點的基地壓力太大,一般不收人,小點的去了受氣。我們就靠種菜養雞鴨過日子,糧食也在種,靠天吃飯。”
有一搭沒一搭聊到深夜,章延廣起身,敲門:“珊,走吧,讓莉莉早點休息,累一天了。”
正把所有珍藏的首飾戴起來、辨認“這個施華洛世奇是你送我的,清寧爆倉那天我還帶著呢”的郭莉莉滿臉失望,靈機一動:“珊你陪我好不好?我好想你嘛,我舍不得你。”
章延廣滿嘴發幹,眼瞧雷珊想也不想地應了:“好啊好啊,我也想你啊。”
彭雁斌有點著急,又不敢反駁,低聲說:“夜裏你得起夜,還是算了吧。”
郭莉莉扁起嘴巴,像所有任性孕婦那樣什麼道理也不肯講。“就一晚,就一晚嘛!我上廁所阿珊也會扶著我,何況我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有事叫你好了。”
這叫什麼事啊?章延廣瞪大眼睛,仿佛三伏天被潑了一盆冷水。
雷珊遲疑地望他一眼,顯然有點歉疚,可惜迅速被故友重逢的喜悅湮沒了。
“那好,你老公就睡隔壁好吧?盧姨住哪裏?”雷珊摟著胖貓似的郭莉莉,又約法三章:“隻能今天一天,明天就不行了,知道麼?”
郭莉莉點頭如小雞啄米,乖乖歪在她懷裏,分別對兩位男士賭咒發誓:“章隊章隊就把阿珊借我一天嘛”“老公辛苦你一天,好不好?要不然我會睡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