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冉頤冊封為梨妃後,群臣果然如他所測紛紛啟奏訴說不滿,但都被皇上或柔或硬的擋了回去,冊封大典順利完成,群臣眼看木已成舟,行動上停了,但嘴上心頭的不滿恐怕是消不散的。
隻有淩冉頤心裏最清楚,那個多少女子羨慕不已的地位他根本不屑一顧,他來宮中的目的不是麻雀變鳳凰,從來都不是。
在冊封大典後,梨妃與淑妃的不合再次升溫,淩冉頤自覺如今他不管是在宮中的地位還是牡丹坊的地位與淑妃都是平起平坐的,而在牡丹坊他隻聽坊主一人的命令,其他人,包括淑妃,那都是癡人說夢!
淑妃休想號令於他,而淑妃本就是自傲的人,哪看得慣淩冉頤如此的態度,於是兩人從麵和心不和發展成不管麵上還是心頭都不合。
旁人無法言它,兩人亦敵亦友,那層關係也隻有自己說的清。
說起那黃太醫,倒確實是淑妃考慮周到,一早買通了的,雪蓉告訴他,她命雪蓉如果皇上再去梨昭宮就立刻請黃太醫前去,所以才化解了那場危機。
而祁揚自從升上禦前三品帶刀侍衛,淩冉頤就再未與他碰過麵,隻聽聞皇上很重用他,如今他正時運得來,將來步步高升,前途無量。
也好,也罷,見不上麵,也就斷了念想。
斷了那可怕的念想。
梨妃獨自閑步在後花園的小階上,方才閑逛時遇到一位朝中老臣,老臣見了他又是歎氣又是搖頭,一副他就是紅顏禍水的模樣。
頹自苦笑,笑中帶淚,這一世,難道他都在為他人而活?
這一世,有哪件事是他真正想做?
有三兩宮女迎麵而來,請了安,紛紛快步而過,她們改口倒很快,如今已不道他梨貴人而是梨妃了,倒是他自己有些不適應。
摸出懷中絲帕抹去眼淚,這裏人多口雜,見了他掉淚明日指不定又有什麼閑言閑語傳出,一陣風吹過,絲帕飄落草地,他踱步過去,還未蹲下`身子拾起時另一寬大的手先他一步拾起絲帕。
緩緩抬起雙眸,望進那雙日日思念的麵容,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他好像。。。瘦了些。。。
“祁揚給梨妃娘娘請安。”良久祁揚緩緩道。
淩冉頤從失神中抬起頭,接過祁揚遞來的絲帕,兩人的手指在觸碰到的那一霎空氣仿佛凝滯,手竟微微輕顫起來,祁揚的指尖有絲冰涼,淩冉頤縮了手怯怯的望著他。
而他。。。也望著自己。。。
許久未見,卻不敢訴說,那張麵容,無數次出現在心裏。
相思成灰,無淚就無痛,祁揚驚覺自己失態,垂下頭來不再看淩冉頤,拱手告辭。
淩冉頤望著他的背影,縱有不舍又如何,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外,他與他都該形同陌路。
隻是為何不甘,這一世。。。總要做一件令自己不會後悔的事。。。
“祁揚。。。”在意識到之前,淩冉頤已經開口喊出了他的名字,祁揚停下腳步,錯愕的回頭,他的眼裏一團霧氣,看不真切。
“本宮想學棋藝,聽說祁侍衛對於棋術很有造詣,可否教本宮一些淺薄的知識?”
片刻怔愣之後,祁揚低頭輕笑起來,那抹笑在之後的許多時月裏,都是淩冉頤心頭最大的慰籍。
卻不知,那是兩人最後一次相見。
淩冉頤與祁揚相約戌時在梨昭宮見麵學棋,而這一幕早已有人在暗中窺探許久。。。
—————————————————————————
“雪蓉,上次皇上命人給我做的衣裳在哪?”淩冉頤滿心歡喜的回了梨昭宮,雪蓉不明所以,拿了許多衣裳置於床上讓淩冉頤挑選,她不明,即使是與皇上出遊梨妃也未曾如此精心打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