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闖進秀女的房間,也不怕皇上怪罪下來,要了你的腦袋。”
宗政氣的臉一陣發白,正要還口,卻赫然發現方懷素的額上有豆大的汗落了下來。再仔細一看,手背上的皮膚通紅,嘴唇慘白,醜臉上多了一抹痛苦,眉心緊鎖,竟……竟透露出幾分柔美。
宗政甩了甩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這醜女人的臉,橫看豎看都讓人倒胃,怎麼會美?這麼想著,宗政竟說出了連自己也感到驚訝的話。
“那朱秀女就好好歇息吧,今日皇上召見秀女,看你這快死的樣子怕是無緣見到皇上了,即使見著了,恐怕也是要將你推出去殺頭。一會調個宮女來服侍你。”
“謝大人關心,阿朱是絕對不會死在宮中,給大人添麻煩的,請大人放心。”看著宗政一臉嫌麻煩的臉,方懷素倒高興了起來,開口就是不敬。
宗政沒理會他,轉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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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殷正華一句要點召秀女,宮中侍從和奴婢們立刻忙了個焦頭爛額。
連宗政也不解,今天究竟吹的是什麼風,竟讓一向對立妃無興趣的殷正華突然要召見秀女了?當然,宗政也不笨。朝中大臣給了他不少好處,隻為了讓他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可前些日子皇上隻要聽到有關立妃的字眼,就大發雷霆,今日皇上竟向他詢問秀女的事,他當然要不失時機地向皇上美言了。
殷正華對宗政的讚美沒有多大興趣,倒是非常在意昨天那個人說的話。從他說話來看,定是服侍秀女的侍從,可秀女們真如此美若天仙麼?竟美到讓他對殷正華這個陌生人也說出了讚美秀女的話。
女子的談笑聲將殷正華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皺了皺眉,隻想離去。酒宴擺在思淵宮附近的一個小花園裏,殷正華和他還是王爺時就娶進門的小妾湘妃一同出席。
要說美豔,能選進宮的女子又豈會醜到哪兒去?可無論多美,此刻搔首弄姿的女人們根本就進不了殷正華的眼。倘若非要立妃,他倒寧願去青樓隨便選一個女子,也來的比這群日後爭寵,煩的他頭昏腦脹的黃花閨女要好。
湘妃便是青樓女子。殷正華就在她要破身那日來到了妓院,一眼就看出她與這青樓格格不入,將她贖了出去。湘瑩也認命,青樓出身的她即便是隻賣藝,不賣身,也隻能當小妾,但這總比在青樓裏被欺辱的好。進王府一年,她就為殷正華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湘妃早已離席。殷正華知曉她是喜清靜之人,受不了這種氣氛,才借口不舒服離開。
秀女們越是歡喜,殷正華的臉就越黑青。
“湘妃呢?”殷正華低聲問。
“說是要在附近走走。”宗政回答。
“朕得去找她,你留著善後吧。
說完,殷正華拂袖離去,留下了麵麵相覷的秀女們和驚訝不已的宗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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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瑩原本隻打算在這附近轉一圈,卻發現這位於宮中北角的宮殿,鳥語花香,清靜優雅,是她夢寐以求的地方,讓她恨不得立刻就搬到這兒來居住。
她出身卑微,即使為殷正華生下龍子,但她是聰明人,知道自己不可能當上皇後,自己的孩子也是不可能當上太子的。最適合當皇後的應是鍾尚書的女兒鍾恬麗。鍾恬麗自幼熟讀詩書,精通琴棋書畫,又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無論怎麼看,都是最佳人選。
可鍾恬麗刁蠻任性,日日到自己的宮殿胡鬧,惡語相向,無論自己如何向她解釋,自己無心爭寵,也無濟於事,最近更是欺負起她的孩兒來。湘瑩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孩兒對於鍾恬麗都是種威脅,若是她能搬到這清淨之地,也許鍾恬麗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若有所思的賞景,讓湘妃並未注意自己走進了思淵宮。
方懷素被宮女小衣攙扶著來到了庭院裏。休息了大半日,他覺得自己的體力恢複了許多,便讓小衣扶他到庭院走走,小衣是個好女孩兒,見到他醜陋的臉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他說要出去走走,她也阻止他,說吹風不好,最終卻因方懷素的牛脾氣敗下陣來。
“大膽,見到湘妃娘娘還不下跪?”
突如其來的怒聲讓方懷素和小衣都回過頭,看見了一名衣著華麗的女子和一名宮女。方懷素急忙讓小衣扶著他跪下。“民女不知湘妃娘娘駕到,求娘娘恕罪。”
方懷素出來時並沒有裹上麵紗,這一回頭,身後的二人就將方懷素的容貌盡收眼底。
小宮女厭惡地皺起了眉,像趕蒼蠅一樣甩了甩手說道:“行了行了,起身吧,哪裏來的回哪裏去,長這副鬼模樣就不要到處跑了,嚇著皇上娘娘你擔當的起嗎?”
“住口!本宮從不記得有教過你如此惡毒的話。”湘瑩喝住露兒,上前去扶起了方懷素。“是本宮教導不力,竟讓她說出了如此傷人的話,姑娘千萬別往心裏去。”
“她說的是實話。我長成這副模樣,也怨不得他人。”
見眼前的姑娘不怒反笑,不由得讓湘瑩心生讚許之意。“看姑娘的服飾,應該是宮裏新進的秀女,怎麼今日的酒宴卻不見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