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運送瓊花的路線上埋伏著。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那就快殺了我,給我個痛快。”方懷素也沒什麼好解釋的,這漢全一看就知曉是老奸巨猾之人,自己終究是要死,與其讓他變著法子套自己的話,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不不,我說過了,我是舍不得像你這樣的美人兒死去的。”漢全話鋒一轉,竟問了方懷素一個奇怪的問題。“小美人兒曾被沸水燙傷過麼?”
這下連方懷素也莫名了起來。
“小時候我日日燒水砍柴,深知被沸水燙著的痛苦,可現在我知道了另一種更燙的東西,你想知道麼?”漢全隨手拎起了夾木炭的鉗子,在火堆裏翻弄著,不一會,就鉗出了一塊通體發紅的東西,仔細一看,正是方才被扔進火爐裏的鐵令牌。
“我不是很有耐心,隻數三聲,若你還不招,你美豔的臉蛋可就要毀了。”
方懷素一咬牙,腦袋裏跑過了走馬燈,突然一口氣吸不上來,昏了過去。
※※※●●●※※※
殷正華睜開眼時,梨花已經著好了衣衫,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他。他皺著眉看向梨花,腦袋一片空白,記不得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聖上請放心,昨夜沒有發生任何事。既然聖上清醒過來了,那梨花就先行告退。”
“更衣。”殷正華悶悶出聲,欲轉身離去的梨花停住了腳步,回過身翩翩走向殷正華。
沒有發生任何事?這小倌是在嘲弄自己麼?“昨夜朕都同你說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說,聖上隻是與梨花喝了一夜的酒。”
“為什麼什麼事也沒發生?你是拿了錢來陪朕快活的,怎能如此失責?”
見殷正華沒道理地發著脾氣,梨花不怒反笑。“梨花怎知,這就得問聖上您自己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甩開殷正華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梨花起身,欠了欠身子:“梨花先行告退。”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大門,拉開雕工精細的木門後,卻又突然轉身,對殷正華嫣然一笑。
“聖上真想知道?”
殷正華沒回話,但視線確確實實地落在梨花身上。
“那就恕梨花失禮了。昨夜風清月皎,聖上又與梨花小酌了幾杯,可算是天時地利人和。可聖上卻仍心不在焉,梨花自認擁有美豔的容貌,服侍周全,並沒有冒犯聖上。所以梨花鬥膽猜測,聖上若不是對男人沒興趣,就是……”梨花頓了頓,笑靨如花。“就是聖上心裏有著別的男人。”
“大膽,你區區一個小倌竟敢對朕出言不遜,你就不怕朕……”
聽了殷正華的話,梨花非但不退卻,反而揚起了下巴。“梨花說過了,這得問聖上您自己。”
一陣脫力感湧上來,殷正華毫無緣由地感到頭痛欲裂。
“……算了,你退下吧。”
梨花動作輕柔地帶上了門,可他的話語卻有如鞭子,狠狠地打在了殷正華的心上。
※※※●●●※※※
小衣正要走出轉角時,撞上了從另一方走出來的人。
“走路不長眼睛啊?”露兒一看主子被這個冒失的小奴婢撞歪了身形,氣就不打一處來。
來人劈頭就罵,小衣低著頭不敢回嘴。方才是自己走的匆忙,有錯在先,怨不得他人生氣。
“你……是朱秀人的婢女?”
小衣抬起慘白的臉,發現問話的竟是湘妃娘娘。
湘瑩笑了笑,仿佛不在意剛才發生的事。“怎麼了,走得這麼匆忙?”
小衣怎麼能說,又怎麼敢說,她幾乎踏遍了皇宮的北角,也尋不見朱秀女的事呢?
所幸宮裏有規矩,未被點召的秀女不得踏出北樓門一步,小衣料想朱秀女即使是迷了路,也會被樓門士兵送回思淵宮,才決定先折返思淵宮,之後再作打算。
“什麼也沒發生。能得娘娘關心,奴婢不勝感激。”
可湘瑩哪是小衣三言兩語就能蒙騙過去的角色,小衣反常的舉動立刻讓她猜出了端倪。
“莫非是朱秀女的事?”
小衣一聽,還以為是湘瑩知道了秀女失蹤之事,立刻咚地一聲跪下,哭著求饒。“奴婢該死,自昨夜起奴婢就見不著朱秀女的身影,奴婢無心隱瞞,求娘娘恕罪。”
“見不著朱秀女?”湘瑩微顰,扶起了小衣。“別急,慢慢說,本宮替你做主。”
弄丟秀女可不是輕易就能原諒的事,小衣一害怕,便哭得更厲害了,最後隻能抽噎著,斷斷續續地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哭了,咱們去找她。”
小衣不可置信地看著湘瑩,滿臉的淚痕還來不及拭去。
“本宮早就將朱秀人當成了知己,知己有難,豈有不幫之理?”湘瑩用手帕細心地替小衣將淚擦幹,笑了。“所以不哭了。哭喪著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死了人呢,多晦氣。”
對,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辦。小衣伸手抹了抹臉,終於停止了哭泣。
※※※●●●※※※
士兵們拖著昏迷不醒的方懷素往城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