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饒人的小嘴……
人生有此美嬌人,足矣。
“他這還是人嗎?他簡直是畜生……不,豬狗不如。”
大老遠就聽到屋內發出的怒吼,殷正華沉浸在喜悅中,聽得不真切,隻以為是方懷素在發牢騷,不疑有他。可直至他即將推門而入,才明明白白地聽到屋內傳出的聲音,並不是來自方懷素。
“不行,不能再呆在這兒了,我們馬上離開。”
我們……離開?殷正華二話不說踹開了木門,木板發出哀鳴,使他心中的隱隱不安逐漸擴大。
正牽著方懷素著手打算逃跑的蕭風揚,愣是被這巨大的聲響給絆住了腳步。
“他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殷正華緩緩開口,言語間是滿滿的占有欲。
殷正華視線在方懷素與蕭風揚之間來回移動,最後停在了他們緊握的手上,眼裏似乎噴出了火焰,恨不得將蕭風揚燃燒殆盡——見著方懷素被一個陌生男子牽著手,他還不知道要掙脫,便足以讓殷正華失去理智。
“就是他?”蕭風揚回身詢問方懷素,得到了方懷素的首肯,又轉向殷正華,沒好氣地開了口。“當今聖上都是這副模樣,難怪百姓們苦不堪言。”
“放肆!”
“放肆?我還放屁呢。走,咱們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你敢?”殷正華將矛頭指向方懷素,方懷素隨即甩開了蕭風揚的手,蕭風揚不解地望著自家大哥,不再說話。
“過來。”
殷正華滿意地看著方懷素的動作,朝他伸出手命令著,然而方懷素甚至不正眼看他,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他猶如一盆冷水從頂上澆落,心寒至極。
“我想不想走,要不要走,與你何幹?”
“你……你說什麼?”殷正華咬牙切齒地出聲,瞥見蕭風揚幸災樂禍的表情臉色黑青。
“怎麼,年紀輕輕就耳背了麼?”
“風揚。”方懷素低聲喝止住蕭風揚。
“好。”殷正華怒目相視。“朕自認對你體貼入微,而你卻不知感恩,還要離開朕?那好,朕不會再管你的事,你就放心與你的情夫走吧。”
殷正華離去,方懷素不追也不喊,隻是望著雕工精細的木門,喃喃自語。
“無論多好,兩個男人在一起終究是違反倫理道德,縱使不在意世人的眼光,那麼殷正華,我想要的,你又能給我嗎?”
蕭風揚在一旁聽得真切,不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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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回聖上的話,方公子正在擺弄花草。”
“他還沒走?”
宗政拿捏不住自家主子的心思,在心中叫苦連天。這幾日來,他都不知道往殷正華的寢宮跑了多少次,不論殷正華在哪兒,隻要他一聲令下,自己就得沒命似的奔過去,隻為了看一眼方懷素在做些什麼。
殷正華也從未對宗政提起這其中的用意,隻是不斷地詢問方懷素的情況,又不斷地反問他怎麼還沒走。宗政看著他怪異的舉動,心裏猜想著是不是殷正華想趕走方懷素,可看著又不像,若是要趕走他,一聲令下方懷素便不會再在他眼前出現。
宗政猜不透,便幹脆提了出來。“恕奴才鬥膽,聖上這話的意思莫非是要讓方公子走?若是要讓他走,奴才……”
“誰說要讓他走了?”殷正華略帶怒氣的低吼,立刻讓宗政噤了聲。
整整三日,又是整整三日,殷正華未回到寢宮。那日方懷素說的話,絕情絕義,讓殷正華認為他是去意已決,誰知他不但沒走,反而還像平常一樣出入湘瑩的寢宮,與殷唯玉玩耍,仿佛他沒說過這樣的話。
但確實,他的表現讓殷正華的怒火被撲滅了大半。
殷正華心想著,再過幾日,若再過幾日他還沒走,就忘卻他說過的話,不計前嫌。
忽然門外走進了一個宮女,打破了宗政自認為尷尬的氣氛。
“聖上,麗妃娘娘求見。”
殷正華瞥了眼外邊黑沉沉的天色,打算編個理由,打發掉鍾恬麗,可誰知鍾恬麗根本就把通報當成了個形式,還未得到應許,便進入了殷正華的書房。
“臣妾聽聞聖上近日來心煩意亂,特來請安。”
“朕並無大礙。”
殷正華的婉轉回絕並沒有讓鍾恬麗死心,眼珠子一轉,又開了口。“臣妾近日來正在研習棋藝,借了幾本棋譜,卻始終看不透徹,不如聖上移駕廣彩宮教導臣妾,當作散心?”
鍾恬麗一笑,風姿綽約。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
“聖上可在廣彩宮休憩。”
若是說方才她的求學是內涵的暗示,那麼應對殷正華推脫之詞的語句,已經是赤(自由自在)裸裸的暗示,殷正華又怎麼會不清楚她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
“朕今夜要與群臣商討國家大事,不好讓愛妃久等。”
鍾恬麗歎了口氣,抬顎示意貼身侍奉她的宮女將一個盅子端了上來。“這是臣妾特地命人熬煮的雞湯,既然聖上日理萬機,無法顧及臣妾,那麼至少顧一下自己的身子,理應將這湯喝了,好好補一補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