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屍還魂’裏有一種就是‘借陽壽’。”幾分鍾後，鴉才說道，“小之把他自己的陽壽借你了。”
嶽凱撫摸著鴉的手停頓了，過了好半天出聲道，“那也就是說，如果小俞的陽壽還有六十年，那麼我和他就各活三十年？”
“是。”鴉回答。
嶽凱猛地站起來，抱著鴉衝進廚房，“你為什麼要借陽壽我？”
俞之兼握著刀愣住了，瞪了鴉一眼，對著嶽凱說，“算是報恩。你之前救過我。”
“我救你？”嶽凱茫然了，“我有能力救你嗎？”
“你還記得剛上大一那會兒，我晚上經常做惡夢嗎？”俞之兼繼續切菜。
“嗯，記得。軍訓那會兒，天又熱，大家都很累，做惡夢也正常。”嶽凱回憶著，“那和我救你有啥關係。”
“我做惡夢不是因為累。”俞之兼放下了菜刀，“修行的人都會遇‘劫’，並且施用法術之類都會受到一定的反噬。我經常接觸的都是怨靈厲鬼，容易產生‘心魔’。清醒的時候還能壓抑，睡著了就不是我所能控製的。”
“你是說你軍訓做惡夢是因為心魔的反噬？”嶽凱理解了一點，“很嚴重？”
“不光是反噬的，也正好遇到‘劫’。稍有差池，輕則靈力俱損，變成普通人，重則毀了心脈，很容易就掛掉。”俞之兼說得很平淡，嶽凱卻覺得很嚴重，“那幾天，我覺得我可能就那麼毀了，不過，你竟然在我做惡夢的時候安撫我的情緒，我很輕鬆地度過了。”
“啊？你知道？”嶽凱又茫然了。
大一那會兒，俞之兼睡覺做惡夢，翻來覆去，嘴裏也直哼哼，吵得寢室另外三人都睡不著。胡炎和馮其都想直接把俞之兼叫醒，被嶽凱製止。嶽凱搬了凳子在俞之兼床下，站在凳子上，俞之兼的床就在他胸口處，連著幾天，隻要俞之兼做惡夢，嶽凱就站在他床邊，要麼哼些輕鬆的音樂，要麼就握著俞之兼的手輕撫他的額頭，說些安慰他的話。嶽凱還警告胡炎和馮其不準亂說，也不能告訴俞之兼。
“我有感覺。”
“我小時候，我做惡夢我媽就是這麼哄我的。她還說，做惡夢的人肯定是有什麼煩惱，直接把人叫醒，會讓他更不安心。”想到老媽，嶽凱又沮喪地垂下頭，“我奶奶就是做惡夢的時候被人喊醒，然後心髒病突發，我們那又沒有正規醫院，奶奶就這麼去世了。”
“那就努力，在那建個正規醫院。”
“我不能用你的陽壽。”
“醫院能救很多人，會少很多鬼怪。”
“你也是學醫的。你可以幫我完成夢想。”
“我對治病救人沒興趣。”俞之兼的話讓嶽凱愣住了，“我學醫有我的私人理由。”
“你能幫助被妖魔鬼怪傷害的人類，就證明你有救人的心意。”
俞之兼看了眼嶽凱，“那是我們俞家的使命。”
“這年頭還有人相信使命約束。”嶽凱笑出聲。
“這年頭的人都不信鬼。”俞之兼的語氣裏帶了一絲不滿，“神農架以前，你能想象，你現在會和一個除魔師一隻成精的烏鴉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黑團變成的人類生活在一起嗎？你能想象，你會靠著一個除魔師借你陽壽幫你‘借屍還魂’才能續命嗎？”俞之兼的聲音依舊是清清淡淡的。
嶽凱當場呆立。
鴉在嶽凱懷裏抖抖身體，變成人形站在俞之兼和嶽凱中間。對著俞之兼輕輕搖了搖頭，把嶽凱拉出廚房。
已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