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the hell——?”

Evelyn捂住臉聲音裏帶著哽咽:“我很抱歉,我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然他們就會立刻給我們訂婚——”

狠狠低咒了一聲,王彥章立刻關了門,他先問Evelyn:“你給O’Neil打電話了嗎?”

閻寶接了話:“他還在邁阿密,跟Dr. Holter出會診,兩個月內可能回不來。”

Evelyn在旁邊輕輕抽泣,王彥章被點著一樣火了,他提高了聲音衝著閻寶一通咆哮:“——說到底這是你的責任!——這本來是你的問題和你的責任去跟她家裏和你家裏解釋清楚!你不能跟她結婚為什麼不一開始明確拒絕?你喜歡男人為什麼不自己去跟你家裏說明白?這不是witty,這是tricky!——”

閻寶皺著眉沒說話,Evelyn擦了擦眼睛搶過了話頭:“你不能那麼說話——你有一點觀念我們家裏像什麼樣嗎?”

“我當然知道,我家也是中國來的——”

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王彥章馬上收了聲,Evelyn挨著門問:“——誰?”

“閻寶在嗎?”

是李存審的聲音,王彥章斜了閻寶一眼:“他就是你的…呃…男友?”

“是。”

Evelyn開了門,他剛進來Evelyn就抱住他帶著哭腔喃喃:“我很抱歉——”

他一頭霧水:“為什麼?——這裏怎麼了?”

王彥章磨了磨牙點點頭:“很好,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交流時間了,我替你去cardiology部,所以今天你們必須把問題在這裏說清楚了!”

他拉過Evelyn:“我們得走了。”

Evelyn剛出門又跑了回來,她跑到閻寶跟前用中文說:“——我媽說伯母正準備過來。”

等兩人都走遠了閻寶又關上了門後李存審有些猶豫的問:“怎麼了?”

“我們家裏來美國時就互相認識了,他們一直想給我們訂婚,但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從前我們都能找到借口推脫,這次他們認為不能再推遲了,決定實習一結束就給我們辦婚禮。”

他沒太大反應,哦了一聲問:“所以是什麼時候的婚禮?”

閻寶沒回答,卻問他:“明天晚上我輪換,要出去嗎?”

比起那個婚禮通告,真正讓他意外的是三個月來頭一次閻寶主動與他發生了關係;就像他料想的那樣,一切都好極了,他在想即使閻寶結了婚如果想保持固定床伴的關係他也很願意。

結束後閻寶吻著他低聲說 “我不會離開你。”

相比之下他的回答顯得格外敷衍:“好啊。”

沒過多久,就在同一星期,他家中也出事了。

自從到了Birmingham上學,他回家的時候不多,如果不是去看他母親他根本不會回去。不僅因為他家人對他可有可無的態度,也因為似乎是心理作用,那個地方的空氣中似乎總浮著隱隱的焦油味。

一個暑假時他對他母親隱晦的暗示了他的性取向,他母親一直在哭,然後很認真的握住了他的手對他說:“你不能告訴你父親,他會殺了你!”

那是實話,他一直很清楚這點,他到現在仍不會開車,因為他一聞汽油味就反胃作嘔渾身發冷。

當他收到那個沒有署名的簡短信息“mum is dying”時他完全懵了,他立刻衝出教室打了家裏的電話,是他弟弟接的,他焦急的詢問時他弟弟閃爍了幾句就叫來了他父親,他父親在電話裏吞吐了一陣最後告訴他,他母親已經在上個月因為乳腺癌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