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3)

了信封把稿子塞到社長的鼻子底下。廣播社上下在一分鍾之內達成了共識,把之曄轟進了播音間。

正是音樂時間,擔任主播的女孩子詫異地抬起眼睛,社長用斬釘截鐵的口氣說:“原定節目撤掉,改上《藍色信箋》。”

那是播放匿名道歉信的專用欄目,廣播社設有特別的信箱,需要向誰道歉的學生會把歉意寫在藍色的信箋上投進信箱,再由播音員讀出來。通常情況下這都是情侶們的專利,道完歉再給對方點一首歌。之曄知道廣播社是故意的,說不定之昱已經打過招呼。反正既有初一何妨十五,等主播用甜美聲線念完開場白,他就坐過去開始朗讀。葉小傾這封道歉信寫得堪稱花團錦簇,方之曄念得也是聲情並茂,連他自己都覺得再修煉一下去話劇社當台柱沒有問題。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當事人親自進播音間,何況那位撰稿平均每三句話就暗示一下“猜猜我是誰”,等他念到第三頁的時候,外間的觀眾熱線已經熱到發燙。

“請問現在正在道歉的那位是不是方之曄學長?”

“小方方,你一定是有難言的苦衷。放心,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我要包下明天的整個時段向卓頠學長請願,請問費用是多少?”

電話聲此起彼伏,社員們的手機也開始狂響,校園裏因為這一封道歉信而充斥著粉紅的八卦氣氛,毫無考試周的感覺。小傾坐在食堂裏一邊喝咖啡一邊豎起耳朵,周圍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男生們最多隻是表達一下崇拜之情,女生卻開始冒心形的泡泡。身邊的位子坐下了人,靜靜聽著廣播裏的話,臉上沒有表情。一直到那封漫長的信被念完,才輕輕說了一句:“槍稿。”

小傾當然也知道是槍稿,一個字都不敢回,悶頭灌咖啡。食堂裏卻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是因為之曄在道歉末尾另加的一句話。

“……以上,是商學院三年級方之曄,對好友卓頠的道歉。感謝各位的時間,有勞見證。”

那個被道歉的好友微微眯起眼睛,無視好幾百人齊刷刷的目光,好像終於稍微有點滿意地微笑了一下。

“唔,隻有這句是自己的。”

哪怕現在坐在這裏的是龍小非,也該明白卓頠是來找自己的。小傾歎口氣:“學長,不是我說,生悶氣這種事不利於身心健康。”

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何況你跟那家夥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要是還沒習慣,那物競天擇的進化論就是個騙局。

他稍微走神了幾秒鍾思考所謂進化論似乎的確是一個循環定義的邏輯騙局,結果就錯過了卓頠的上一句話。“……生悶氣。”

“什麼?”

“哦,”一向容易被誤認為脾氣不好的冰山美人側過臉望著他,臉上居然還有微笑,“誰說我在生悶氣。”

“……唔,是是是,您這回已經發作出來了,不算悶氣。”

卓頠皺起眉頭沒有回答這句話,轉頭張望了一下。食堂裏的竊竊私語在一瞬間停止,黑壓壓的一片大好青年安安靜靜的埋頭吃飯,謹守食不言寢不語古訓。還膽敢抬著頭的基本就是異類——或者說,按照葉小傾的分類法,同類——就算用最初級的麵部識別程序也花不了一毫秒的時間。卓頠很快看到了要找的人,招招手:“費尚文。”

小費學長好像一直在等這句話,立刻端著餐盤竄了過來,身手敏捷。卓頠伸手敲了敲小傾這一側的桌子:“幫你發現了一個做捧哏的材料,下次帶出去說相聲。”

小費的眼神頓時變得高深莫測,推推好像又換了顏色的彩框眼鏡,似笑非笑的打量小傾。倒黴的學弟情不自禁摸摸後頸,確定那裏並沒有插草標。過了好久小費才笑嘻嘻地說:“算了,不忍心——我說學弟,上次說的打工,考慮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