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一遍——後來餐具被還回食堂的時候，師傅們大為驚訝，當即答應今後十年的商借事宜，以致在第二年後悔不堪，這是後話。
酒會並沒有持續到深夜，不少教授中途就離開去完成最後一輪的晚間答疑，那之後不久也就結束了。兩名服務生重獲自由，收拾了一下沒用完的酒，請帶來的各位各自認領帶走，然後就脫下製服離開。小傾打了電話給龍非，發現他還在As Your Wish補習，決定過去接他。和學長分手的時候對方猶豫了一下，說：“一起去吧。”
和前幾天一樣，咖啡店小小的店堂裏坐滿了準備通宵K書的學生。小鏡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喜笑顏開地站起來招手，然後幹脆利落地收拾好包包，穿上大衣衝過來。
“換手換手。”
蘇霨接過她塞過來的製服，打量了一下，沒有說話。店裏忽然爆發出小型的歡呼，多數是由女生發出的，然後演變為鼓掌。小鏡神氣活現地像謝幕女主角那樣向四麵八方行了一個屈膝禮，大笑著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衝了出去。店門被砰一聲推開，再砰一聲撞回來，門口的風鈴叮叮當當響了老半天。一直到所有的聲響都平息之後，小傾才聽到身旁的學長小聲歎了口氣。
“真是惡趣味……好吧，幸好不是女裝。”
“呃，學長你是冒犯了打工之神嗎？今天一直在做侍應耶。”
“啊，因為那個打工之神的旅行計劃臨時提前了一周……之前不是說要請你接手？考試結束前的青黃不接，就交給我負責了。”
他向店長打過招呼，拿了製服去後麵換。小傾瞄了一眼，是黑銀配色的華麗軍服look，像cosplay多過像咖啡館服務生。丁小鏡同學的惡趣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小傾已經可以做到泰然自若，徑直走向龍非那一桌。小朋友今天占據的位子非常好，在店堂的最深處，正好有一盞大燈照著，光線充足，又不容易被打擾。他果然也沒有被打擾，剛才的歡呼口哨和掌聲好像都沒有發生過，聚精會神地瞪著對麵的家夥，似乎是在玩著即問即答的遊戲。眼睛亮閃閃的專注樣子，讓整個人都變得光彩四射起來。
從前這家夥隻有在打架的時候，才會表現出這樣的集中力。
小傾悄悄過去，聽了幾道問題，有些吃驚。和他原先以為的抽問抽背不同，問題明顯因應龍非的反應而變化，而且越基礎的問題重複出現的次數越多，給龍非的答題時間也越短。這根本就是一個量身定做的真人通關遊戲，區別隻是運轉它的不是電腦。他瞪著那個正向自己露出笑容的GM，高瘦整潔的男生，頭發的顏色好像跟午餐時又不太一樣，而且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加入作戰小組。
“……小費學長，那一位要你答應的事，不會就是這個吧？”
小費露出牙齒微笑，順便伸了個懶腰。
“是喲。不過不用請我咖啡了，我快要交班去睡覺了。”低頭看看腕表，“那家夥也該睡醒了。”
仿佛是為了驗證“心有靈犀”這句話，通往店長專用休息室的門隨即打開了。方之曄打著嗬欠出來，頭發有些亂。經過吧台的時候順手抄了一杯咖啡，一邊灌一邊走過來，眼神慢慢從茫然變回清澈。小費站起來，給他看了看手裏的速記筆記。方點了點頭，拿過本子說：“換手。”
“呃，另外，有人要我提醒你吃藥。”
之曄瞄了他一眼，“那個人還會要你把‘有人要’三個字刪掉吧。”
小費笑嘻嘻地做了一個“唉呀說漏嘴”的表情，開始穿大衣。小傾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他們今晚在做什麼，嚇了一大跳，不置信地看著新任室友。之曄冷笑一聲，踢走小費，坐下來給龍小非出題，頭也不抬地說：“他還早，你可以進去睡一覺。”
小傾搖搖頭，在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埋頭看自己的講義。店長倒了咖啡過來，看他抬頭道謝，豎起手指，輕輕“噓”了一聲。
“那個，幫我照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