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叔暗想,哪裏有什麼故事!如果有的話也是農夫與蛇的故事,不好聽。

然而他作為客卿和嫌疑犯的身份並沒有拒絕的立場,隻得沉默做默許解。

喬鑫道:“我從來到煜叔身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必須要小心應付他,他雖然是撫養我長大的人,可也是害我成孤兒的人,更是隨時都會毫不留情背棄我的人——隻要我不‘好用’……”

煜叔按捺住心中的憤怒,麵無表情道:“哦?可是我怎麼聽說你是他的友人之子,素來對你不薄。”

喬鑫看了他一眼,苦笑搖頭道:“你聽說的版本一定是我是喬承的兒子,喬承是為桑煜而死,所以煜叔對故人之子照顧有加。”

喬承——一個塵封多年的名字;一個連接了煜叔和喬鑫人生軌跡的人;一個偶爾還會出現在煜叔夢境中的男人——他因為他的死亡和煜叔的不曾擁有而升華,煜叔終其一生也不會忘記他了。

喬承和煜叔是發小——當然,這是後來喬承死後煜叔追封的,或者說拿來追憶他的時候對自己和所有人的解釋,按照當時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來說,大概是類似於伴讀或者少主和家臣之子。

喬承的父親跟了喬老爺子一輩子,忠心耿耿,等到桑煜少爺出生,就送了兩歲的兒子來給做伴。

可惜他送來的這個最小的兒子並不是個做家臣最好的人選。大概一個家裏孩子多了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角色,而喬承是個浪蕩子,愛玩會玩淘氣總是嬉皮笑臉的不正經,隻是他生的湊巧便被送來給老爺子家的少爺做伴。煜叔還是小煜寶寶的時候,從能記事起似乎身邊就總是有喬承那個總是一臉壞笑的小子——那時候他並不喜歡他。

小煜寶寶能記得的最初的事情之一便是喬承趁大人不注意偷喝吃了他的食物。

時間和地點都已經模糊不清了,能記得的大概就是自己被固定在一個比較狹窄的空間裏,前

麵放著一張小小的桌子,上麵有一個碗,——這麼想也許是在嬰兒車或者類似的什麼地方,大人都不在,喬承的臉突然出現在上方,嬉皮笑臉的,突然就拿走了碗,很快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就吃幹淨了,放下,走到一邊。自己感到很憤怒,揮舞著手臂,然而因為身體動不了,也不能走路,隻能呀呀地叫著,揮舞著手臂。大人走進來,來檢查他的下麵,自己衝著喬承的方向不停努力,憤怒地要去打他,然而大人很顯然誤會了他的意圖,並沒有怎樣,喬承一邊裝乖一邊趁大人不注意向他吐舌頭做鬼臉……之後的事情就又模糊不清了,之所以能記得這個也許是因為那天挨了餓,或者被欺負的憤怒使然。

也許這件事情決定了小煜寶寶能說會道能走路時候起就對喬承不友好。

“少爺少爺,這個是蟈蟈,我借給你玩。”喬承早就不敢偷吃他的東西了,還不時拿自己得意的玩意討好少爺,然而穿著奶白色新衣的小魚寶寶是很有派頭的,並不打算給人巴結的機會,把傲嬌的小小頭顱擺來擺去。

喬承以為他害怕,就更加拿那蟲子來嚇唬他。

小煜寶寶生氣了,他伸手搶過蟲子,丟到地上想給摔死,然而摔下去之後,蟈蟈沒有死,而是——跑掉了。

喬承的臉垮下來,小煜寶寶看了看他,轉身就跑,跑到爺爺那裏仰頭眼裏含點淚花告狀道:“爺爺,喬喬拿蟲蟲,怕。”

——大概就是惡人先告狀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喬承在桑煜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充當的都是討嫌的角色,少爺喜歡的是溫柔又認真的人,而喬承卻恰恰是那種大咧咧四處撩閑不嚴謹的人。那時候還是小煜的煜叔並不能預見到自己將來竟然有愛上這樣一個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