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骨裂的細節的?

“林少,謝謝您關心。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聖母,我隻是知道薛初白是冤枉的,僅此而已。”他淡淡道,清亮的聲音有點喑啞。

“冤枉又怎麼樣,誰叫他不小心撞你下樓?”林烈凱惱火地叫,“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

成焰艱難地靠著牆,一點點滑下去,就地坐下,把受傷的腳放平。

單足站得久,加上撐了一上午的拍攝,到了現在,實在有點撐不住了。

“不是這樣的。假如輿論隻是罵他粗心,那也就罷了,可是說他推人下樓,這是何等誅心。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成焰輕輕地道。

“孩子個鬼,二十歲的孩子叫巨嬰!”林烈凱猶自惱火。

成焰被他逗笑了,很快,他唇間的笑變了味,慢慢帶了苦澀:“林少,你被人冤枉過嗎?”

林烈凱愣了愣:“誰敢冤枉我,我打爆他的狗頭!”

“是啊,你這樣的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會知道受盡冤屈、無法辯解的滋味。”成焰淡淡道,“那太難受了,真的。”

林烈凱卡殼了。

電話那頭少年的話語清亮緩慢,可是隔著電波,林烈凱卻聽出了一點別樣的意味。

……好像,那個受盡冤屈的人並不是那個薛初白,而是他。

不知道怎麼,林烈凱心裏覺得堵堵的。

他終於不罵人了,半晌才哼了一聲:“你的小豬蹄子怎麼樣了?沒廢了?”

這話粗魯,卻顯得有點奇怪的親近,不像是罵人,倒像是朋友間的嗔怪和關心。

成焰沉默了一會,嘴角慢慢彎起來。

“有點疼,也腫了。”既然林烈凱已經知道,他也不再隱瞞,“不過真的沒事,我有經驗的,休養一陣子,就好了。”

有經驗……這話說得隨意,可是林烈凱不知怎麼,卻聽得一陣心頭莫名的焦躁。

“腫了就好好休息,別再到處給人加血加buff了!”他粗聲粗氣地道,“乖乖躺宿舍床上去。”

成焰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看了看放在地板上的傷腳:“嗯,我就在房間裏的床上,開著空調休息呢。”

衛生間的光線亮白,可是地上卻冰冷。他一個人這樣坐著,遠遠看去,身影有點單薄。

可是他心裏真的沒覺得什麼悲苦。

這些年,從雲端跌到泥裏,無數鮮花和歡呼變成無邊的謾罵羞辱,他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一個人熬過去,習慣了一個人慢慢在黑暗中堅持前行。

像這位林大少這樣一句粗聲粗氣的、隨口的關心,在那些年裏,都是從沒想過的奢侈。

……

工作間隙,王靈好不容易抽個空午睡半小時,又被一個電話弄醒了。

這些有錢人都不午休的嗎??

她拿著電話,耐心地解釋:“林總,這事應該是在針對薛初白,成焰受到了一點小牽連,不是衝著他去的。”

這位林總,真是閑得不行了,天天跟蹤娛樂八卦,一點小事就風風火火地湊過來,比八卦狗仔還靈敏。

說是要先捧紅那個成焰再踩死,她以為隻是隨便說說,可瞧這心心念念的程度,果然是仇恨比愛更持久。有錢人真是變態!

林烈凱的語氣毫不客氣:“王小姐,你一個專業人士,還要我幫你分析?你看不出來這是一箭雙雕,根本就是連著成焰一起陷害?”

王靈無奈地苦笑:“林總,你過於敏[gǎn]了。成焰是受害者,現在得到的同情更多,不是壞事……”

“不是壞事?”林烈凱的聲音帶著奇怪的冷意,“那個蠢貨薛初白隻是名聲受損,可是成焰卻失去了領舞和主唱,還受了傷!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