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的偶像是全天下最無辜的,整個世界都在針對他們呢!”
“不是的,不是這樣。”成焰聲音顫唞得不行,“我不是道聽途說……我、我認識陳岩。他生前,在我們星二台打工。我參加節目時,他教過我很多東西,他和我說過他的事……”
他的聲音微微有點哽咽,幾乎是用盡力氣,才能冷靜下來:“他和我說過,他是冤枉的,雖然沒人願意相信。”
林家駿終於不耐煩了,忍耐地用力揮了揮手:“我不想聽這些了,這個人,和我們家沒有什麼關係。”
成焰終於難堪地閉上了嘴。
林家駿看著他怔忪又失望的神色,心裏忽然又有點後悔:也就是單純又善良,才會相信那種人的說辭。
“你願意相信一個陌生人,這是你宅心仁厚。”他難得地願意再解釋一下,“可是這世上的人,有的是根本不值得同情。”
他搖搖頭:“你去問問殺人犯和毒販子,他們都一樣覺得自己情有可原呢,難道誰會說自己罪該萬死?”
成焰笑了笑,有點絕望:是啊,隻能借自己的口,說這些無力的辯解之詞,又有誰能信?
他喃喃低聲道:“可他真的不是罪該萬死啊。”
林家駿嗤笑一聲,像是覺得他天真又可笑:“我不是非要詆毀一個死者,可是他生前隨口說說,博得一點同情罷了,你不必這麼善良,什麼話都信。”
成焰閉了閉眼睛,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和痛苦撕扯著他,像是叫他快要無法呼吸。
“伯父……為什麼你們不願意聽聽受害人的聲音,哪怕一句也好?萬一他真是冤枉的呢?是不是這個世界一旦給人定罪,他就再沒有一點點機會辯解、永生永世也洗不清?”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巨大的無助,以至於林家駿一眼看見他幽黑又絕望的眼神,不由自主一驚。
“你、你不要再執拗這個了。”他脫口而出,“十幾年前的事,我是當事人,總比你這個毛孩子知道得清楚!”
成焰茫然地抬起頭,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什麼?……什麼當事人?”
……
林烈凱拿著那對美玉對牌,越看越喜歡,舉起來對著亮光使勁瞅了瞅:“媽,質地真不錯哎,沒有瑕疵,也沒綹裂!”
肖雅笑吟吟地把玉牌接過來,放在檀木盒子裏:“那當然,好歹也是我從娘家帶來的東西,還能拿不出手麼?”
她輕輕敲了一下兒子的頭:“既然今天都說開了,你爸也難得地開通,你可要想清楚了,別朝三暮四的,也別輕易對不起人。”
兒子喜歡同性,改也改不過來,也絕不會聽父母的去形婚生子,既然已經這樣了,找一個真心喜歡的、心地單純善良的,不淪落到濫交胡混,才是最佳的選擇。
林烈凱收起了嬉皮笑臉,正色開口:“媽,我是認真的。我這輩子,就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會膩味,也不會變心。”
肖雅凝視著他,輕輕歎了口氣。
熱戀中的人,自然都是真心的。可是戀情變質、婚姻破裂都是常事,更別說同性之間這種更加脆弱的關係。
“總之成焰這個孩子我是喜歡的,不管怎樣,你和他在一起一天,就要對他好一天。”肖雅搖搖頭,“就算以後不在一起了,你也要記得現在的情分,我絕不準你傷害人,懂嗎?”
林烈凱笑了。
他親昵地輕輕摟住了肖雅的肩膀,聲音低沉:“媽,謝謝你。”
肖雅嗔怪地瞪著他:“胡說什麼?”
“你護著他,我特高興。”林烈凱安靜地摟著媽媽的肩膀,晃了晃,“你要是對我說,叫我保護好自己,別將來分手時吃虧什麼的,我才真心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