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隱約透過來一片吵鬧聲,沈木輕大概是劈手奪過了助理小朱的手機,喘著氣,壓低聲音對著話筒低叫:“吳靜安,你給我過來。我需要立刻解除這個合同,你不來,我這就走人!”

吳靜安按捺下怒氣:“木輕,你聽我說,成焰也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孩子,你不用搭理,和他吵架,是給他臉了不是?”

沈木輕聲音顫唞:“什麼孩子?他就是個魔鬼……你不知道,他剛剛對我說,說陳岩的死有內情,說陳岩托夢給他!”

吳靜安心裏猛地“咯噔”一下,渾身汗毛瞬間倒立。

難道……難道被殺掉的那個女人,死前還是對成焰吐露了什麼?

不對,不可能。真的吐露了什麼的話,難道成焰聽到凶殺案,不會感到害怕,不會第一時間報警?

他強行定了定心神:“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模糊的吵鬧聲,沈木輕似乎捂住了話筒,半晌又鬆開,聲音不知是驚是怒:“總之我不拍了,你過來處理!”

吳靜安心中百般紛亂,急匆匆道:“行,你等著,我這就開車過去!現在什麼都不要和他們說了,醉了就給我閉嘴!”

急切地拿起車鑰匙,他開了自己的車,風馳電掣地向著郊外的影視城開去。

該死,開到那裏起碼得一個多鍾頭,誰知道這會兒又會發生多少事?

那個成焰,又到底知道些什麼?什麼叫托夢?

不不,一定是沈木輕喝醉了,聽錯了,他一直這樣,自從陳岩死了以後,就神神叨叨的,胡思亂想!

望著車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他忽然心裏一跳,一股從沒有過的涼意在脊背上悄然升起。……

不知什麼時候,外麵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吳靜安一路急速開到了影視城,按照導航的指引,好半天才找到了劇組所在的搭景洋樓。

遠處有地方隱約燈火通明,大概是有的劇組在拍夜場戲。

可是這裏在整個園區的角落,四周靜悄悄的,燈光也不亮,從車上下來,望向那棟半明半暗的小樓,吳靜安不知道怎麼,有點心裏發慌。

拿起電話打給沈木輕,沒人接。

再打給助理小朱,小朱終於接了:“吳總,您進來吧,我從樓上看到你的車了,進來後大廳往左走進走廊,節目組在這裏。”

吳靜安拔下車鑰匙,一邊往裏快步走,一邊急問:“沈老師怎麼樣了?酒醉醒了沒?”

小朱似乎有點猶豫:“情況不太好……您還是自己來看吧。”

吳靜安心中焦躁,快步邁入了影視小樓。

一進門,左邊果然有道走廊,門口用布簾子擋著,還坐著兩個保安把守。

一見他衝過來,兩個保安就慌忙站起來攔住:“喂喂,節目組在錄製,禁止外人進入!”

吳靜安皺眉:“我是裏麵嘉賓的經紀人,我有急事!”

“哎哎哎,那不行,叫人出來帶你進去,不然我們怎麼確認?”

吳靜安不耐煩地再打小朱的電話,可是這一次,卻怎麼也沒人接了。

見鬼,裏麵又在鬧嗎?都沒功夫接電話了?

他拿出電話,打開相冊,向保安出示著自己相冊裏的一大堆和沈木輕的合影:“認識他吧?我是他的經紀人,看見沒?”

兩名保安終於有點相信了,其中一個人猶豫道:“放你進去也可以,可是你得暫時把手機存我這兒,導演交代了,絕對不準人帶手機進去,防止拍照泄露。不然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呢。”

吳靜安惱火地瞪著他,可是實在心急火燎,終於惱火地把手機鎖了密碼,才遞過去,點了點他,威脅道:“好好保管,出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