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說,無力地靠上欄杆。鑒於越來越黑的天,和越來越勇猛的蚊蟲蛇鼠,兩人已經轉移陣地到教學樓頂層,以便吹風和交流私人問題。目前為止都是單方麵的逼問。
"不然還怎麼樣艱難?"同性戀的壓力主要是家庭和社會,而謝隨之目前隻是學生一名,他不認為他的父母會因為聽說他變成同性戀而奇跡般地出現到他麵前。
莫淩也想到這一層,撇撇嘴。
"那打架事件是怎麼回事?"
"本來跟我無關的,那個人撬了同年級另一個男生的女朋友,那男生就叫了幾個人來把他打了。不知為什麼聽說我跟他有關係,也把我叫過去,後來被傳開,就說成是因為我才引起的鬥毆事件。"
謝隨之表情淡然,還是那種事不關己的模樣。莫淩看他這樣就有氣,抬手不輕不重打他頭一下,謝隨之一閃沒躲開,臉上依舊還是看不出喜怒。
"現在你都知道了,還想知道什麼?"
"我看你還真是在罐頭裏呆習慣了。"莫淩不滿的隻是他這一付死人臉,說什麼對外界完全不關心不在乎,實際上事情必然也不會真的像他表現的那樣簡單,不然他這種不死不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我要見一下你們老師。"
"幹什麼?"謝隨之警覺地瞪他,莫淩也瞪回來。
"幹什麼,家長想和你老師交流一下。"這種事他初中的時候做多了,現在說起來也自然而然。隻是謝隨之的反應卻太過驚嚇,仿佛他說的是要炸掉整個學校。
"不用了,有什麼好說的。你來這裏,也見到我人了,盡快回去吧。"
他越這樣莫淩當然越是非見不可,這時候隻是挑了挑眉不說話。謝隨之想瞞他什麼他不會直接逼問,而他要做什麼謝隨之向來是阻擋不了的,這一次當然也是。
謝隨之越發驚嚇得要發抖。不料莫淩又說話了。
"還有,你的那個男朋友,我也要見一見。"莫淩這時候已經完全以娘家人自居了,反正也不會跑出什麼人要跟他搶,他說了就算。
好像他的話刺到他肉裏去一樣,謝隨之結結實實地抖一下。"我們早沒有關係了,你不用見他了。"僵硬著看他,就怕他不信。
"為什麼沒關係了?"莫淩不得個合理解釋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接近我隻是覺得有個男的喜歡他挺有趣的,其實他還是喜歡女生,所以我跟他早沒關係了。"
莫淩還是挑眉,不置可否。謝隨之心驚膽戰著,聽莫淩又開口了。
"跟那男生起衝突的人,叫你過去,後來又怎樣了?"
"沒有怎樣。"
莫淩看他,謝隨之咬牙,"莫淩,你不可能管我一輩子。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擺平。"
莫淩還是一派雲淡風輕,襯托得謝隨之咬牙切齒的模樣實在氣勢不足。
"我當然不能管一輩子,我隻管你現在。"他這麼說,然後看著謝隨之肩膀又抖一下,似乎又被刺了一刀。莫淩就嘻嘻笑,明白謝隨之對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究竟要幹什麼?我是同性戀,又怎麼了?哪裏招惹你了,你別管我行不行,這事情跟你沒關係。"
謝隨之幾乎氣急敗壞,莫淩還是笑。
"有關係。"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能這麼篤定,篤定謝隨之不能拒絕他,篤定了自己非管這些事情不可。這些篤定從哪裏來莫淩不清楚也不想深究,隻要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就好。
"這世界這麼大,那麼多人等你去管,你幹麼不去管?"
謝隨之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莫淩隻是一愣,自然地回答。
"那些人又不是你。"他也不是救世主,能管得了一個就不錯了,並不奢望自己能庇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