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點說吧,中學同學總是要分開的,畢業酒一喝完,醒過來就已經結束了。不管是情侶還是兄弟,也都是很難維持下去了。"

"不隻是這樣,談戀愛的總也會分手,結了婚的也會離婚,同居的人當然更可以隨時不在一起,其實真的很難說有一個確定的未來可以對什麼人許諾的。"

"我媽媽說的對,我根本也不知道也不可能承擔下你以後的人生,在你身邊也不過是一時的事情,你以後要麵對的世界,說不定我根本不能插入。"

"真實的人生根本不是會讀書就能解決的。我也明白,不過以目前的我也隻能做到這些,以後我也會很努力,但仍然不能保證真的會有好的未來。"

"我是有私心的,我隻知道一條路,所以就逼你跟我一起走。也許別人在你身邊會是另一種樣子,但那種可能性我不想看到實現。"

"媽媽說我想幫你就要先把自己理清,可是我並不是想幫你,我隻是想把你拉到我這一條路上,隻是這樣而已,而且都走到這一步,我就更不想放手。"

"我其實就是這樣一個狗頭軍師,什麼都不能擔保,怎樣,你還要不要跟我走?"

莫淩看著他,認真而炙熱的視線,是他一直都熟悉的卻又似乎帶了一些他從前沒發現的東西在其中。就這樣看過來便叫他臉燙紅起來了。

謝隨之微微低頭,很快地又抬起。

"好啊。"

"……"笑笑笑,是終於把獵物騙入自己陷阱的獵人一號表情。

"可是莫淩,你這樣簡單就把自己決定,沒關係嗎?"掉入陷阱的小動物反而猶猶豫豫地,眼神也閃爍。

剛剛一段長篇大論,怎麼聽都是變相的告白,或者是他自作多情?用殘餘的勇氣再確認一下,反正都把自己賣了,不怕丟臉。

"什麼意思呢?"心情很好,莫淩把電視調回聲音,正好他最喜歡的兩個相聲演員出來,跟著電視裏哈哈笑一陣,等相聲的小□過去才發現身邊聲音沒了。

"謝隨之?"

"沒事。"謝隨之鬱悶地往嘴巴裏填薯片,隻是自己想多了,莫淩並不是同性戀,怎麼會對自己做告白?那隻是在朋友的立場說的話吧,正像自己以前想那樣,做朋友做一輩子。這種奢侈的願望現在也被莫淩認可,應該開心才對。心裏那一點點貪得無厭的妄想,還是自己滅了它罷。

隻要看著這個人就好了,不管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都好,隻要牢牢跟著他,看著背影,他的幸福不也是自己的幸福麼?

隻是喉嚨深處還是有些酸澀,他拚命把東西往嘴巴裏填,把它壓下去。

人的欲望真是要不得,得到一點就想要更多,實在不應該。

"謝隨之?"莫淩把他幾乎埋進薯片包裝袋裏的臉拉起來,對著閃亮在燈光裏的兩道淚痕歎息:"這一次可沒有貓毛了喲。"

"是啊。"抽抽鼻子,謝隨之回答。莫淩扯了紙巾給他擦掉眼淚鼻涕,本來還要靠近過來,對這一張鼻涕源源不絕的臉又嫌惡地皺眉,最後就折衷一點,把人拉入自己懷裏抱住。

謝隨之被這麼暖熱地一抱,什麼動作都停住了。

"沒關係的。"莫淩的聲音在他耳邊暖暖吹襲:"反正時間很多,在你還喜歡我的時候,我是決不會放開你的。--鼻涕真的很惡心,不要哭啦。"

惡心你還抱?謝隨之推開他,自己抽了紙巾清理。

莫淩還在看著他,等著他清理幹淨了就伸一隻手過來在他臉上蹭蹭。

"至於其他……"

還有其他?謝隨之警覺地豎起了耳朵,莫淩卻忽然不說,隻是曖昧地笑,笑得自己臉都微微發紅,謝隨之看他神情那麼不自然,背脊一陣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