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吧。

深呼吸,奧蘭尼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為什麼?我隻是個普通人罷了。”

“如果你再多一句廢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琴顯然已經不耐煩,拍案而起,厲喝道。

奧蘭尼怔怵地看著琴,不知所以。但從他那陰梟的眼神中,完全可以判定此話絕非玩笑,當下不再做聲,卻不禁暗自咬牙,本以為自己幸運的被救了,沒想到卻掉入了另一個地獄。

忽然,琴魔魅絕倫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紫色的眼眸微微轉動,狠狠道:“這群蠢貨,還是跟來了。”

還沒反應過來,奧蘭尼已經被琴拽起來,匆匆向餐館外走去。

剛邁出門檻,就見一黑一青兩個人影如風一般閃到麵前,單膝跪地,俯首道:“陛下。”

陛下……奧蘭尼一臉詫異的望向身側的人,銀發如泉飄散空中,絕美的臉上冷若冰霜,帶著不可一世的孤傲神情。

“你們竟敢跟著本王!……。是不是都閑的要死啊?”琴冷厲的聲音直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同時抬頭望向他,眼中皆寫滿疑惑。

但隻是短短的幾秒,那兩個臣屬便像恍然大悟般異口同聲道:“屬下冒犯了,先行告退。”

語畢,逃也似的瞬間消失了。

月華如水,整個城市看上去有些寂寞,午夜時分,人們正躲在酒吧裏縱情聲色,所以街上人影寥寥。

奧蘭尼怔怔地看著琴,一時間不知所措。

“看什麼!”琴的語氣不耐而森冷,奧蘭尼連忙收回目光,望向別處。

人格分裂

寂靜曠廖的街道上,他們一前一後默默而行。

奧蘭尼望著前方頎長瘦削的背影,感到微微的寒徹,太多的疑問在心中湧起,自己為何會突然之間忘記前塵過往,被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妖魅男子救起,而記憶中殘存的碎片又該如何解釋,那冰冷的地牢,頭戴鐵麵具的人是誰?

那場毀天滅地的大火,火中被捆綁在斷壁殘垣上的男女又是誰?而最匪夷所思的是這個靈族君王為何要和自己在一起?

太多的問號擁擠在奧蘭尼腦中,他抓抓頭發,一陣心煩意亂,忽然,耳畔飄來輕柔絮語,仿佛燕子呢喃,斷斷續續,仔細分辨,才發現原來是走在前麵的琴在低低細語。

他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心下疑惑,幾步上前,緊隨其後,豎起耳朵,隻聽那人低語:“斐纓斯,他又不聽話了,自作主張地跑出來,凶巴巴的嚇人,哎……。”

誰?誰凶巴巴地跑出來嚇人?奧蘭尼聽得一頭霧水,那絮語又再度傳來:“我現在控製不了他了,他已經不安於沉睡下去,他要主導一切……。”

越聽越糊塗,奧蘭尼幹脆一拍琴的肩膀,問道:“你說誰呢?”

魔魅漂亮的男子回頭,詫異地看著他,隨即眼中閃過柔和的光亮,帶著淡淡喜悅。

“呃……”被他這柔情似水地目光望著,奧蘭尼一時竟沒有說出話,好詭異,究竟是怎麼回事?

琉璃紫瞳水光灩灩,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脾氣很壞,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和我說話,但現在他徹底沉默了……。他要建立自己的世界,我已無從知曉……。就要感覺不到他了……。”

奧蘭尼被這一席話搞得暈頭轉向,蹙眉問:“剛才……誰出現了?我怎麼沒看見?”

琴迷惑地看著他,“是他啊!他跑出來……。對你很凶吧?”

奧蘭尼忽然恍然大悟,腦海裏浮現出剛才琴一反常態的樣子……

他說的不就是他自己麼?

當下,奧蘭尼直感覺脊背發涼,冷風陣陣,這個俊美無儔的靈界君王竟然是個……。人格分裂!怪不得方才那兩個下屬像突然開竅似的離開了,想必是看出了端倪。

心亂如麻,雖然失憶了,雖然一切都很詭異,但最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是這件,拋開琴是嗜血成性的黑暗靈族不看,單是人格分裂這點就足以令人毛孔悚然,試問他和一個瘋子有何分別?答案是沒有。

種種可怖的念頭如藤蔓一樣纏得奧蘭尼透不過氣來,這時,琴幽幽的聲音飄來:“累了吧。”

奧蘭尼靜靜看著他,神色複雜,從那雙幻紫色的雙眸中看不出任何殺意,反而是滿目溫柔關切……。這種超越性別的極致美麗,簡直令人癡狂。

一時間,他竟怔怵在那,不知所措。

“怎麼?”琴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蝴蝶蹁躚,手伸到腦後扯下束縛長發的絲帶,水銀般的發絲傾瀉而下,散落腳踝,與月色相映成輝。

“我有些累了呢,想睡覺。”輕撫著人偶的臉頰,他目光深邃地看著奧蘭尼,顯然知曉他心中所想,輕聲問:“你害怕我麼?”

“呃……。哪的話,沒有沒有,你長這麼漂亮……”奧蘭尼語無倫次連連擺手,笑得有些勉強。

望著奧蘭尼牽強附會的笑容,琴心下惻然,他明明就是害怕甚至是嫌惡自己的……。想著,眼中的光亮漸漸黯沉下去,低頭擺弄著人偶,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