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露恍然大悟之色,艾倫緊接道:“莫非哥哥是想與水族聯盟?”

琴微笑,“說聯盟也未嚐不可,不過是各為其利罷了。畢竟歌門幻境一年當中隻有三個月白晝,其餘九個月皆為黑夜,若被薩菲隆所圖,必在豔陽之下全族覆滅,我們可以曉以利弊,和水族打一場表麵戰爭,待光曦帝趁火打劫時,再聯手攻之。”

艾倫點頭稱是,麵露喜色,看來自己的謀略較之哥哥還相距甚遠,而喜悅之際,心裏也難免有些悵然,要是哥哥能一直這樣就好了,想到這,他甚至希望天天打仗才好。

眾人低議讚許,科林上前俯首:“那臣屬近日便與……。”目光掃過費爾南德,繼續道:“便與梅斯特前往歌門幻境,以謀聯合。”

“不。”琴搖頭,望向夜空,繁星點點如銀沙散落天幕,“不用操之過急,隻等薩菲隆先出手。”他低眸淺笑,眼中卻一片冷澈如淵,“他必會先挑起戰事,誘我方出兵,好打他的如意算盤,嗬嗬,我們又何必靠自己去尋找水族所在呢?”

將手中的黑色水晶球交給梅斯特,拍拍科林的肩膀,輕語:“待他已激起水族不滿,我們再前往說服,豈不事半功倍?”

“臣屬知道了。”科林俯首,心中無不欽佩琴的冷靜睿智,所願和艾倫別無二致,天天戰事不斷才好,唯有此時,才能看到他們君王的本色。

“梅斯特,你算出幻影之於湖底大概位置後,注意觀察動向,一旦有風吹草動,速速來報。”

“是。”梅斯特枯瘦的手指握住水晶球,墨發如泉遮擋住蒼白消瘦的麵頰。

“那此事就暫且這樣,你們還有其他事麼?”

眾人相對搖頭,艾倫低聲道:“請哥哥回寢宮休息吧,有事情我自會去凜報。”

“你送我。”丟下一句話,琴輕盈如風朝殿外走去,發絲飛揚。

艾倫站在原地眨眨眼,又眨眨眼,看向科林,“他是在說我麼?”

眾人點頭如搗蒜,科林正色道:“是你,殿下,就是你。”

“哦……。”艾倫有些莫名其妙,吩咐道:“那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咦?費爾南德,你抱個娃娃幹什麼?”

“回回殿下,這這是陛下的。”

艾倫拿過蒼白的人偶,想問點什麼,但見琴漸行漸遠的身影終是沒有說出口,“好了,都散吧。”說著,就追了出去。

科林低頭暗笑,費爾南德好奇地湊過來,問:“喂,你你傻笑什麼?”

“你才傻!”見眾人都已走遠,科林伏到他耳邊說:“你沒發現麼?除了宮廷之上,艾倫殿下倒像是陛下的兄長,哈哈,樂死我了。”

“哎~~~你你別說,還真真是啊!”費爾南德藍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石破天驚的樣子。

“行了,這話哪說哪了,把你的嘴閉嚴實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知知道。”

兩人並肩向外走去,在雲石地麵上留下斜長的影子。黑琉璃穹頂高聳恢麗,璨若星辰,燭火搖曳輝映漫漫長夜,黑暗神殿空曠寂寥,一如千年。

兩個人格的互殘

三夜之後。洛雅圖。

高遠的蒼穹如黑色的天鵝絨,星瀚璀璨,月影沉香,黑鬱金香隨風輕搖,高貴憂鬱的花朵從未曾徹底綻放,隻因包裹著絕望。

侍女們手中捧著銀器、水罐、絲絹從花叢旁如風掠過,衣袂翻飛,轉瞬消失不見。

遠處,一個身姿妖嬈,步履輕盈如燕的女子正朝這邊奔來,墨發如瀑長及腳踝,看樣子心中急切。

她正奔向一座恢弘蒼麗的宮殿,黑曜石穹頂已沒入雲端,殿門前巍聳的巨柱上雕刻著繁麗的花紋,牆體上的裝飾更是金碧輝煌極盡奢華之能事,大堂開闊寬敞,四壁刻有浮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地麵上鋪陳著靈獸羽毛織就的地毯,鬆軟華麗。

女人匆匆跑入殿堂,正好和迎麵而來的人撞個滿懷。抬眸,一雙漆黑瞳仁,璨若晨星。

“哥哥怎麼樣了?”女子焦急地問。

被迎麵撞到的是一位俊朗帥氣的男子,金發齊腰,冰藍瞳眸,眉宇間流露出焦慮神色。他搖頭輕歎,右手扶上額角,語氣甚是擔憂:“還是不行,我已經想盡辦法,但仍無濟於事。”

“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

盯著路邊鏤空的風燈,明亮的火光在冰藍色的眼中映出一片斑駁,他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夜的情景浮現眼前。

商議完歌門幻境的事後,他便匆匆追出去,沒想到琴正在葬月花園的長廊裏等他。

記得當時月光輕籠著琴頎長的身影,銀發閃亮如鑽傾瀉而下,那種淩駕於一切之上的美令他刹那失神。直到那人輕輕開口:“過來,站在那幹什麼?”

在心底暗罵自己沒用,天天看,都看了成千上萬年了,還和發花癡一樣,輕輕走過去,小聲問:“哥哥找我有事?”

琴淺笑,如花細語,“他還是走了。”

遲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