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在方傲天的脖頸間。
說來奇怪，此刻院子中的霧格外的大，遮住了兩人的身影，也為兩個人擯除了尷尬。
煙柳柔美，水聲叮咚，這樣的已經最適合親近而不親熱。
方傲天寵溺的一笑，動情的低頭用自己的臉頰親昵的在清塵額頭蹭了蹭，嘴角碰了碰清塵的眼皮，忽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清塵連忙伸手捂住方傲天繼續作怪的嘴巴，雙眸氤氳了水汽，沾染了**，紅唇嬌嬈，卻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惹火了。
“那今天就饒了你這個小東西吧。”方傲天騰出手來點了點清塵的鼻尖，道。
似乎是想起方才的情形，清塵忍不住麵紅耳赤，埋首在方傲天胸膛。
“知了……知了……”知了聲不曾間斷，在悶熱之中給人平添煩躁。
小佛堂中檀香嫋嫋，木魚聲聲，透過層層煙霧，清塵挺拔的身子立於佛前，怔怔的看著佛祖的金身像。
那日池底的**時不時的浮現於眼前，從池麵透進來迷離的光，滑膩的水草，交錯重疊的身體，歡愉的韻律，方傲天給自己的不僅僅是身體的滿足，連心裏麵都很踏實，被人擁抱住，真的像……一直被愛護。
清塵輕笑，忽然抬眸看見佛像……大日如來跏趺坐，菩薩像，頭垂發，戴五智之寶冠，上半身戴著手鐲、臂釧、瓔珞等裝飾品，手結智拳印，即左手食指伸直，用右手的手掌把它握住，通身金色。
慈眉善目，普度眾生。
心中更加煩亂不堪，腦海中與方傲天**的情景和如來慈祥的笑……這樣，真的好麼？
遵循本心。
為什麼看見佛祖會有負罪感。
撚起一縷發絲，清塵忽然想起，自那天方傲天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天也沒有……
“叩叩叩……”叩門之聲忽起。
清塵回過神來，心下以為是方傲天，連忙去開門，滿眼的歡喜，眉目間的風情無論如何都掩蓋不掉。
清塵欣喜的抬頭，但是待看到來人的容貌時，笑容都將在了臉上。
清塵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倒退幾步。
那人也不客氣，跟了進來，然手順手的帶上了門。原來鑲嵌在金色的陽光裏的容顏忽然隨著房門合上而隱在半明半暗之中。
膚色瑩白，鳳眼勾魂，嘴唇紅潤。
頭發黑亮可鑒，卻不是特別的長，一臉慈笑，卻在半明半暗之間顯得有些陰森。
是了，再怎麼相像卻和以前般波寺的住持釋空不同了，現在的釋空少了幾分清逸出塵，多了幾分風塵之氣，鳳眼高吊不再聖潔，顧盼倩兮，嫵媚生姿，獨獨少了出家人的靈氣。
清塵後退幾步，驚恐道“住持？”
釋空擺了擺手，道：“我已經不叫釋空快兩個月了，我現在叫蘇若。”
蘇若？
這個名字實在女氣，但是看著釋空舉止投足的嫵媚，卻也當得起。
清塵僵硬的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啞然。
釋空……哦，不對，應該是蘇若側頭輕笑道：“你此刻必定想要問我為何如此打扮，又為何更改姓名，還有為何出現在此處。”
清塵點點頭。
蘇若彎了彎眼睛，輕笑：“傻孩子，因為我來找一個人。五年前，我將心丟在了他那裏。”
清塵點點頭，沒有說什麼，隻是等著蘇若繼續說。
“他此生最最厭惡佛祖，喜好男色，生性不羈，風流倜儻……但凡他看上的人，最終沒有一個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清塵忽然抬頭，似乎知道了蘇若在說誰，直勾勾的看著蘇若。
蘇若點頭：“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是方傲天。”
“他生得好，家世好，什麼都好，誰都拒絕不了他。我如此，清塵，你也如此罷。”
清塵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後退，想要說話，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反駁。
方傲天確實是從那日同自己**後，便沒有再來找過自己。
蘇若抿嘴道：“清塵，你自己心裏清楚，不是麼？”
清塵頹然倒地，仰頭看見佛祖的金身像，默然不語，蘇若不再多說，打開門便自行離去。
隻是離開前，對清塵說：“你想見我，我便會來。我雖然不是住持了，但仍然是你的師傅。我是真心喜歡你，你很有慧根。”
佛祖笑得慈眉善目，一派祥和，清塵蜷縮在香案一角，獨坐良久。
最終似是篤定，默默起身，跪於佛前蒲團之上，一天一夜。
第16章
蘇若緩步出了方府，一路且行且停，在傍晚時，竟走到了郊外一處荒敗了的院子。
此時，殘陽如血，紅豔豔的侵染了西邊的天空，一度斜枝飄落葉，三點候鳥遷南國，一派蕭瑟，更顯得孤宅頹敗，鬼魆魆的，令人寒涼到了骨子裏。
蘇若推門而入，嘴邊吮著一抹淡笑，忽然一個黑影竄過，蘇若挑眉道：“打擾了？”
瞬間，那黑影落在蘇若麵前，膚色蒼白，五官深刻，當真好顏色，他低頭淺笑便帶了三分妖嬈，三分冷豔，三分霸氣，一分邪魅：“不曾，一直等著若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