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越來越多的詭異便在腦海中紛紛冒了出來。就算是直男,就算是被人給上了,也不至於在一夜之間瘋掉吧?大吵大鬧打打罵罵才是正常的不是麼?而且什麼員外,什麼賣掉,這又是哪兒來的黃曆啊?越想越不對勁,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朝門口快步走去。但是……這時候出去還追得上麼?……就算是追上了想必該串的也早串完了,該裝的也會繼續裝下去。在門口停下腳步,一股煩躁從額頭躥升至頭頂進而蔓延開來占領了整個腦袋。
怎麼就沒想到呢?唯利是圖的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從一開始史林的嶽父應該就沒真想讓女婿跟自己,不管怎樣,史林都是他的女婿,從一開始他自然就是打好了這樣的主意。商人果然是商人,要不俗話說“十商九奸”呢,用女婿的一次就像換來自家生意從此在海關暢通無阻。自己小心謹慎了半輩子居然在陰溝裏翻船。也怪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天真地要談什麼感情,命中注定得不到的東西,非要跟命爭就是這樣一個下場!
這樣想著,王關長轉過身快步走回床邊,將手中燃燒殆盡的香煙狠命地按熄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中。從地上撿起襯衫套在身上,披上昨晚進門時搭在沙發上的西服外套他出了門,在前台推掉房間以後,打車回了家。
回到家好歹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重新出門時他已經恢複了平日裏上班時的模樣。接他上班的車子已經停在樓下,司機照例替他開門,除了王關長自己,沒有人會看出今天的他和往日的他有什麼不同。
走進海關的辦公室,牆上的鍾表時針剛好指在八點半的位置,沒有遲到。除非有公事要辦,否則他是絕對不會遲到的。王關長盡量讓自己像往常一樣去做,希望借由這樣能暫時忘掉不快,哪怕隻有一會兒。坐到辦公桌後麵的大轉椅上,他伸手去拿早已經有人送來的最新的人民日報,這是他每天早晨的第一項工作,他深知隻有在信息上保持最新才能對下麵有話說,隻有跟上麵保持一致,自己說的話才具有必須的效力和約束力。但是今天他盯著報紙已經有二十分鍾了,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隨後進行的例會也沒有任何改觀……
重新回到辦公室,王關長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時間是上午十點。通常每天上午的時間是最好過的,但是今天卻如此漫長。坐進自己的大椅子,他使勁兒掐了掐太陽穴,頭疼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
躺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王關長看著上麵顯示的名字緊緊地皺起眉,他似乎已經能夠預料到他即將聽到的會是怎樣一番話。
“王關長?王關長我在安定了,史林他情況不太好……”
“是嗎?”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王關長扯了扯嘴角,“大夫怎麼說?”
“說是什麼妄想症,也不還什麼情感分裂症,我也聽不懂,不過聽大夫那意思挺嚴重,說得住院觀察……怎麼辦啊王關長。”
“按照醫生說的先安排住院。”
“……也隻能先這樣,不過……”
“我還有事要忙,再打給你。”控製不住厭惡的情緒,王關長直接打斷了史林嶽父的話,隨便找了個借口,沒再說什麼便掛斷了電話。果然如自己所猜,他們商量好了,自己真是沒事找事,天真的以為找到了愛情……那麼好啊,既然想住在精神病院裏裝病,既然要演戲,那就請繼續。自己倒要看看,這精神病能裝多久?這安定醫院能住多久?到時候這父子倆要如何收場。
接下來連著幾天,王關長都接到了史林嶽父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