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是在裝病,除了皇帝和同行外也沒人敢拆穿,太醫來看過後還得掂量著說話,所以京淵立刻讓名小太監去告訴武師傅蕭霽寧身體不適,隨後就抱著蕭霽寧往玉笙居去。
昨夜蕭帝離開驚鴻殿後便宿在了玉笙居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所以純姬今日去請安時確實被幾個嬪妃陰陽怪氣地損了幾句,不過她心底還是高興,回來後在花廳點了熏香,正讓宮女們給自己塗丹蔻呢,就聽見宮女來稟說京淵抱著蕭霽寧回來了。
這還沒到下課時間呢,更何況蕭霽寧豎著出去橫著進來的,純姬聞言馬上讓人去請太醫,自己趕到蕭霽寧屋裏去看他。
“霽寧這是怎麼了啊?”純姬蹙著眉,又是一副馬上要落淚的模樣,伸手摸摸蕭霽寧的臉蛋,又去握他的手,“他的臉好涼,手也是冰的。”
如果說蕭霽寧路上隻是在裝病,那麼回到玉笙居後的蕭霽寧是真的開始肚子痛了。
蕭霽寧不知道的是,八皇子的奶壺並不是無意間漏下的,而是八皇子故意留下的——因為那裏頭的奶已經有些發酸了。
這些日子天熱,奶物容易變質,八皇子的蘇台茄是早上熬煮加料後帶出來喝的,他一直掛在腰間四處跑動,到了下午時日頭烈,喝慣了蘇台茄的八皇子一嗅就知道他壺裏奶不能喝了,便直接將它放在護具架旁。
但是蕭霽寧多年沒有碰過奶了,那蘇台茄又加了酥油和鹽巴,蕭霽寧喝的時候心慌焦急,根本就沒聞出也沒嚐出。
一大口灌下去後,別說他本來就不能喝奶,就算能喝奶,這餿掉的蘇台茄小皇子們嬌養矜貴天天吃好食的胃也受不住。
於是蕭霽寧如願以償地病了,隻是這病的有些超乎他想象的嚴重。
太醫來看過也不太見好,發展到晚上時蕭霽寧不止腹瀉,還開始嘔吐了,京淵看見蕭霽寧病的這樣嚴重,他又是把蕭霽寧帶回來的人,便也沒有離開。
蕭帝最厭惡皇子相殘和嬪妃對他的孩子們下手之事,再加上他看得嚴,所以他宮裏除了天生多病的二皇子以外,所有公主皇子身體都健健康康,鮮少生病。
而蕭霽寧這一病,聽到消息的蕭帝便馬上趕來玉笙居看蕭霽寧了。
“怎麼回事?”蕭帝一進屋便寒聲問道,“昨日朕來的時候小九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夜過去就病成這樣了?今日是誰照顧九皇子的?”
穆奎連忙上前一步後跪下道:“稟皇上,是奴婢。”
蕭帝冷冷地看著他:“你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穆奎也不知道蕭霽寧怎麼突然就病倒了,心想也許是昨夜沒給蕭霽寧看好被子,讓蕭霽寧冷到了肚子才這樣,剛要認錯,穆奎就聽到京淵開口,淡淡道:“稟皇上,今日九皇子一切如常,隻是晨間長公主給京淵送了一盒雪山梅,彼時,九殿下剛好也在。”
“對的對的。”純姬聽完京淵的話便連連點頭,也附和道,“後來穆奎不是還把那雪山梅拿了回來,說是要驗毒的嗎?”
蕭帝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就扯到大公主身上了,先是一愣,繼而皺眉問純姬道:“那你驗出什麼了嗎?”
“沒有……”純姬訥訥道,那雪山梅雖然是用奶羹做的,可是聽穆奎說,蕭霽寧根本就沒吃,她總不可能誣陷長公主說蕭霽寧就是吃了她的雪山梅才這樣的吧?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京淵下一刻居然說:“雪山梅是用牛乳做的,隻是成羹凍後糕體軟彈,類似椰凍,九皇子誤以為是椰凍,便吃了幾塊,京淵來不及阻止。九皇子今日病成這樣,都是京淵的錯。”
他話音剛落,純姬便微微睜大眼睛倏地看向他,就連跪在地上的穆奎也一時忘了規矩,瞠目下意識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