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淵望去,隻見京淵站了不遠處,勾著唇角大踏步追到他身前,追問他道:“那明日呢?殿下可有空來聽書,明日一定講殿下愛聽的《紙上君》;若是明日沒空的話,殿下哪日得空想去聽都行。”

“沒空,哪天都沒空。”蕭霽寧才不信呢,“本王很忙。”

京淵挑眉:“不知殿下在忙什麼,微臣可否為殿下分憂。”

蕭霽寧睨了他一眼:“我忙著養病呢,一個月內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京淵:“……”

蕭霽寧回到順王府後就“病”了,閉門謝客誰也不見,一個人窩在偌大的王府裏看閑書雜記,實在無聊了,蕭霽寧就會請個戲班子來府裏給自己唱戲,也不用再去擔心譚清宣和阮佳人的事,小日子過得極為舒坦。

結果蕭霽寧這好日子……這“病”才養了半個月,就再次被人打斷了。

緣由起於上回在一品樓,京淵讓阮佳人和譚清萱先拿出些誠意,再來和他們談條件,阮佳人和譚清萱大概是真的想和對方廝守,回去沉默了半月,果真拿出了一份分量極重的誠意,而後由阮佳人發帖,邀蕭霽寧再去一品樓一趟。

蕭霽寧拿到帖子的時候很是無奈,盯著請柬半晌不說話。

穆奎不知道那日在一品樓他們四人都說了什麼,見狀隻是小心地問蕭霽寧:“王爺,您不想去見……準王妃嗎?”

蕭霽寧無語道:“我隻怕去了見的不隻是她一個人。”

穆奎不懂:“王爺這是何意?”

蕭霽寧沒給穆奎解釋,而是道:“穆奎,去,你去給京將軍府上投個帖子,告訴京將軍我想聽《紙上君》了,讓他給我訂個座。”

“誒,好。”穆奎雖然答應地很快,卻忍不住在心裏嘀咕王爺離開重陽宮後這心

蕭帝自從太子歿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自上月起才逐漸有了起色,本以為是養好了身子,卻不想裏頭藏著這樣的密辛。

京淵聞言神色也有幾分凝重,他在宮中雖有不少眼線,可也不是哪裏都能分布下人手。就拿太醫院來說,他至多能知道太醫們和哪些嬪妃交好,為哪位主子效力,再要往深處些要查,就要耗費不少氣力,還不知道能查出些什麼東西來,不值得他如此大動幹戈。

所以譚清萱今日帶來的這個消息,確實非同一般。

故而告別譚清萱和阮佳人後,蕭霽寧坐在回順王府的馬車上思索不過片刻,便讓車夫立刻調頭,往宮裏去。

京淵問他:“殿下為何要回宮?”

“譚姑娘所言一事事關重大。”蕭霽寧蹙眉說,“我得將此事告訴給七皇兄。”

然而京淵聽完後卻攔下蕭霽寧說:“殿下不可。”

蕭霽寧立刻抬頭看向京淵,反問他道:“為何不可?”

京淵麵色不變,平靜道:“殿下既然知道此事重大,那如果七皇子問起,這消息殿下是從何處得之,殿下該如何作答?”

“我……”蕭霽寧張了張唇,卻暫時回答不出。

因為這個問題確實有些難,畢竟他和譚清萱阮佳人三人的關係複雜,不能讓旁人知道,不過這也沒徹底難住蕭霽寧,他思考不過須臾,便亮起眸光對京淵道:“我和七皇兄說,這消息是你告訴我的,不就行了嗎?”

這回怔住的人便是京淵了,以前蕭霽寧可是不敢說謊的乖孩子,現在往他身上甩鍋都做的如此熟練了,京淵自微怔中回過神來後,便失笑道:“殿下真是看得起微臣。”

不是蕭霽寧看得起京淵,若放在以前,這樣的話蕭霽寧也不敢說,因為按照他原先純良無知的人設,他是不該知道京淵有這樣的本事的,所以一旦說出,他便會暴露。可自從他們兩人在太子死後最開始那次挑破所有偽裝的談話結束後,他就已經暴露了,蕭霽寧還覺得他和京淵之間有了些變化。

那種變化難以言述,但卻是存在的。

而他在京淵麵前也不用再費盡心思裝得無知膽怯,甚至有時還能和京淵抬杠幾句,蕭霽寧覺得輕鬆多了。

於是蕭霽寧也不想費力再和京淵虛與委蛇些什麼,懶聲地誇他道:“嗯,當然看得起,京將軍你厲害嘛。”

京淵望著蕭霽寧和他說話時的敷衍慵懶勁,挑眉道:“微臣到底有多厲害,殿下知道?”

“知道知道,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有什麼我不知道嗎?”蕭霽寧忙於讓車夫別聽京淵的吩咐,調頭入宮,就胡亂說道,“京將軍,我相信你的。”

“承蒙殿下信任,微臣真是三生有幸啊。”京淵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正了神色,對馬夫說,“送王爺回順王府。”

這輛馬車是京淵的,車夫自然也是聽京淵的話,徑直朝順王府而去。

蕭霽寧見狀便蹙起眉朝京淵望去,而京淵也低頭靜靜地望著他,淡聲道:“殿下,這事你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為什麼?”蕭霽寧不解,憂急道,“給父皇下毒的人一定是二皇兄啊,我得提醒下七皇兄。”

以前太子還在時,二皇子覬覦東宮之心宮內便人人皆知,如今太子沒了,蕭帝卻遲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