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宮人們偶爾有伺候不周的地方, 他也不會生氣, 更不會責備宮人。所以現在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蕭霽寧如此生氣。

宮人們怔怔地望著蕭霽寧,心裏紛紛猜測難道這次京將軍真的做了什麼能讓雲楚帝龍顏震怒的錯事?

可為什麼雲楚帝雙頰緋紅瞳麵浮水,仰頭怒瞪京將軍的模樣, 瞧著與其說是震怒,倒不如說是羞赧呢?況且如果雲楚帝真的是在生氣,他為什麼不叫人立即製住京將軍?

宮人們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敢太過明顯的直視聖顏,隻能掀著眼皮偷偷摸摸的覷。

他們的窺探的目光蕭霽寧能感覺得到,剛剛那樣的情況下京淵都敢偷親他,蕭霽寧怕他接下來還要對自己做些什麼,等會被宮人發現了,連忙轉身快步繼續往前走著。

京淵立刻追了上來,還有臉問他:“陛下你生氣了嗎?”

蕭霽寧都被京淵氣笑了,怒極反笑地問他:“你說呢?”

誰知京淵這廝有時候真是能流氓到極致,仗著自己比蕭霽寧長得高,長腿一邁走到少年身邊,俯身貼著他的耳朵低聲道:“那寧寧就是沒生氣。”

京淵說話的嗓音幽徐喑啞,帶著微熱的吐息一起酥酥地落至蕭霽寧耳尖,蕭霽寧立刻就像被戳了肚皮的小雀縮緊脖頸,捂著耳朵蹙起雙眉,又停下腳步回頭質問京淵道:“誰準你這麼叫朕的?”

京淵勾唇笑著,挑眉道:“是陛下你啊。”

蕭霽寧眉頭鎖得更緊了,對京家倒打一耙的本事歎為觀止:“胡說!朕什麼時候允許過?”

京淵麵不改色心不跳,開口說道:“之前和陛下在一品樓的時候,微臣不就是這樣叫陛下的嗎?”結果京淵前兩句還是實話呢,可後麵他就開始胡謅了,“陛下還叫微臣‘京淵哥哥’來著,陛下都忘了嗎?”

“可這是在宮內!”就算京淵前頭說的都是實話,可蕭霽寧哪能允許他在宮裏還這麼叫自己,叫得還如此曖昧?更重要的後麵的胡話他不會承認,“而且我叫的是‘京大哥’,不是‘京淵哥哥’。”

但是在蕭霽寧說完那些話後,京淵不退反進,他靠近蕭霽寧,垂眸望著少年的眼眸,輕聲問他:“那在宮內,微臣就不能叫陛下‘寧寧’了嗎?”

蕭霽寧本來是想回答不能的,可是他望著京淵的眼睛,那句“不能”不知為何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沉默片刻後,蕭霽寧隻是訥訥地說:“隻有和我最親近的人,才能這麼叫我的……”

話語裏也是曖昧而含糊不清的,既不肯定也不否認,然而這樣棱模兩可的回答,往往就代表著肯定。況且如果蕭霽寧真的不喜歡京淵,他一定會堅定地拒絕。

他現在這樣不置可否的回答,皆是源於他內心深處,對京淵同樣的喜歡。

京淵別的事或許做的不夠到位,但揣摩聖意這項功夫他已是驢火純青——當然,就算揣摩錯了聖意,他也不會承認的。

所以京淵又問蕭霽寧:“我都親了陛下了,和陛下還不算是最親近的嗎?”他還繼續在蕭霽寧耳邊低聲喃喃,嗓音帶著蠱惑的意味,“那微臣還需要做些什麼,才能和陛下更親近一些?”

蕭霽寧哪裏回答得上來京淵的問題?

畢竟事實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京淵目前來說和他的確就是最“親近”的人了。

如果非要深想,蕭霽寧無法控製自己的思想不會往一些帶顏色的地方飄去,而且這樣想的人不止他一個,因為京淵下一刻啟唇道——

“比如說……”京淵眸光深深地望著蕭霽寧,幽邃的眼底似乎閃著暗芒,漸漸俯下`身道,“再親一次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