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低語道,“我感覺不止十萬。”
“是不止十萬。”京淵凝望著前方,告訴蕭霽寧,“駐北京軍二十萬,十萬他的人,十萬我的人,可他也還有十萬私兵。”
蕭霽寧聽到這個數目失聲道:“十萬私兵?!”
“是。”京淵看向蕭霽寧,“甚至可能不止十萬。”
蕭霽寧又道:“可你是驃騎將軍,你還能調動二十萬的宮中禁軍。”
“宮中禁軍常年駐守京城,如何能與京鉞的私兵相比?”京淵搖著頭笑了笑,“而且禁軍曾有徐君悔統領,其中到底還有多少徐氏逆黨尚不可知,禁軍之中到底有多少人聽令於我,又有多少聽令於……珍太妃,也不可知。”
“……珍太妃?”蕭霽寧不解地喃喃著。
“寧寧。”京淵將蕭霽寧手上的望遠鏡取下,輕聲道,“雲鴻帝留給珍太妃和七王爺的東西,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否則珍太妃手裏沒有一點實際的兵權,她是不敢謀劃這麼多的。
而兵權這種東西,自古以來都是鬥爭必勝的關鍵,有些精兵以一敵百,珍太妃哪怕隻有兩萬這樣的精兵效忠於她,也就夠了。
京淵道:“京鉞到現在都沒有攻山,他是在等我。”
蕭霽寧仰頭望向京淵,問他道:“那你要去見他嗎?”
“不。”京淵緩緩勾起唇角,眼底滿是陰鷙,“我要等他來見我。”
京鉞率兵駐在驪山腳下,圍了整整兩日,卻始終都沒有發起正麵的進攻,和驪山行軍的“小打小鬧”倒是有過幾場,不過都未占據上風。
可就是這樣的平靜,反倒叫驪山行宮內彌漫起了一股叫人不安的氣氛——當然,這些人特指純太後和六王爺等人。
京淵派來駐守在驪山的五萬士兵都是京淵親自挑選出來的,他們麵對二十萬敵兵都沒亂了軍心,這邊酈行宮內天剛亮,六王爺就衝到摘星殿來了,說是要見蕭霽寧。
宮人們來稟後,蕭霽寧同意了。
六王爺剛剛露麵,就指著站在蕭霽寧身邊的京淵道:“皇上啊皇上!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能留著這個逆賊奸臣之子待在你的身邊呢?”
蕭霽寧沒想到,一向隻會縮在四王爺、五王爺身後的六王爺這次居然是第一個站出來說京淵是逆臣之子的人,而且六王爺對他的稱呼還改了,所以蕭霽寧道:“六皇兄此刻倒是會喊朕‘皇上’了,聽六皇兄喊朕“皇弟”喊久了,朕一時半會還有些不習慣呢。”
六王爺見蕭霽寧聽了他的話後不為所動,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喝茶,臉上的急色更重了:“皇上!外頭圍山的人可是京鉞啊,京淵是他的兒子,你……”
“朕知道圍山的人是誰。”蕭霽寧打斷六王爺的話,“那依六皇兄之見,朕該如何做?”
六王爺焦急道:“你應該馬上將京淵抓起,叫京鉞離開,讓我們回京啊!”
京鉞可是隻有京淵這麼一個兒子,隻要將他的兒子抓起,京鉞不就得聽他們的話了嗎?
“六皇兄——”蕭霽寧將茶杯放下,說道,“京淵是京鉞之子不假,可京淵也是陪著朕長大的伴讀啊,你還要知道,如今我們還能安穩待在酈行宮中,全靠著京將軍的五萬士兵守在行宮外。京將軍若對朕有異心,今日早晨的太陽,你我還能見得著嗎?”
“這、這……”六王爺聞言就接不上話了,“可他們始終是父子。”
“父子罷了。”蕭霽寧起身,緩緩走到六王爺麵前,“朕以為,皇兄和朕都生於皇室,應該最明白血緣這種事是靠不住的。”
“再說即便他們是父子,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