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表妹,入宮以來你還沒去看過她。”
“好,朕會去的。”蕭霽寧答應的很爽快,“不過就是身邊會多帶些護衛,省得宮裏不知何時又來了刺客,表妹跑得會比刺客還快。”
這便是在拿玉桂島上她們沒救蕭霽寧一事來說了,偏偏純太後還沒有辦法反駁,她想說在那樣的時候誰都會跑,然而事實就是阮佳人、譚清萱,甚至是那個宮女出身的喬溪都去救了蕭霽寧。
臨走之際,蕭霽寧最後和純太後道:“對了,朕聽聞太後有時會摔砸一些瓷杯玉器,隻是國庫不豐裕,朕不喜鋪張浪,太後眼裏要是見不得這些精致物,朕便讓人給珍太妃送去,畢竟珍太妃遠在懷寧州,過得必定不如宮裏好。”
說完,蕭霽寧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壽康宮。
這一次,他沒再聽到身後有傳來純太後砸物泄憤的聲音。
“皇上……”穆奎小心翼翼地跟在蕭霽寧身後,問他,“你小心氣著自己。”
“朕倒不覺得生氣。”蕭霽寧被穆奎逗樂了,笑了一聲後仰頭看著高而深闊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宮牆,忽然感慨道,“其實朕還挺羨慕七皇兄的。”
為了避嫌,七王爺早早就離開了京城前往封地,酈行宮亂後,他自請革去親王之位,降為郡王,將禁軍兵符交給了蕭霽寧,還如三皇子當初一般向皇帝起誓,若無皇詔,永世不再回京。
如今雲鴻帝留下的幾個皇子裏,就唯獨七王爺為郡王——可他曾是雲鴻帝最寵愛的兒子,也是大臣們心中的儲君,今日這般結局,真是叫人唏噓。
隻不過被議之人心中的真正滋味,恐怕隻有他們本人才能知曉了。
從七王爺給他的回信之中,蕭霽寧感覺不到一點傷心或是難過的情緒,七王爺字裏行間,反而透露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自由和歡快。
他與蕭霽寧說他在江湖之中過的是怎樣的逍遙自在,叫蕭霽寧不必擔心他,逢年過節他肯定會回來看望他的,蕭霽寧若是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助,他也一定會回京,隻是要麻煩蕭霽寧先寫份詔書應對一下大臣們。
蕭霽寧歎氣:“朕向來就沒想過要做一個皇帝啊。”
宮外的生活多麼自由,想當初他做九王爺的那段日子了,除去要警惕自己幾個哥哥想殺了自己的提心吊膽以外,他過的還挺自在的。
這次回金龍殿,蕭霽寧沒有乘坐帝輦,而是自己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在走過月華門時,蕭霽寧從樓上往下望著,這一望他就瞧見幾個身著月白色宮裝的宮女們排成一列長隊,跟在管事宮女姑姑身後緩緩朝南邊走去。
其中有個小宮女似乎對皇宮很是好奇,走在隊伍的末尾不時悄悄地轉頭,四下張望著,鬢角的發飾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著,遠遠地隻瞧見一抹藍。
穆奎見蕭霽寧駐足在這望著下麵,便問他:“皇上?”
蕭霽寧指著宮女們道:“她們是?”
“身著月白宮衣,她們應該是今年剛選進宮的宮女。”穆奎朝下望了一眼,立刻給蕭霽寧解釋道,“有什麼問題嗎?皇上。”
“沒有。”蕭霽寧始終抓不住那一抹頭緒,搖搖頭道,“回去吧。”
穆奎低頭應道:“是。”
蕭霽寧和純太後說他有折子要批,倒不是全然用來腳底抹油開溜用的借口,他的確有幾分折子需要他過目。
自古以來,當皇帝需要操心的事一是民生,二是大臣們到底有沒有各司其職,屍位素餐,三便是有沒有人惦記著他的皇位。
但蕭霽寧有小蛋這個皇帝係統作弊,大蕭各國各地的發展情況他一看便能知曉,大臣們忠心還是異心他也都能知道,皇位還有個京淵替他保著,可以說做皇帝這份“差事”沒人會比他做的更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