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說話?”
審視他一眼,十七微微點頭,又看向病房內一眼,跟嶽曉冉和馬歆之點頭示意告辭,帶上門跟喬曦一起走了出去,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情況一目了然,嶽曉冉抬頭問馬歆之,“他一直在外麵?”
“至少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馬歆之苦笑,看十七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出他聽到什麼內容了,“這樣好麼?”夏白跟喬曦的事情他多少聽嶽曉冉提過,讓這麼兩個人見麵不會電光花火飛沙走石?
嶽曉冉從桌子上拿過喬曦削好的蘋果,咬一口說:“總得讓他知道知道厲害,他再敢弄些亂七八糟的我就讓喬曦把夏白搶回來。”
待在醫院裏還不發覺,原來外麵已經天黑,天色墨藍墨藍的模糊了遠方的景色。十七跟在喬曦的後麵仔細打量前麵的人,他對喬曦的印象十分深刻,或許是因為當初在上海那一句“比我好的”的疑問,或許是因為夏白說“你比他好一百八十倍”,往後再去上海也見過幾次,這個男人不輸娛樂明星的臉孔與氣質成為了他對夏白的一個記號。
他自然看得出喬曦跟夏白之間關係微妙,那唯一的男朋友在今天也終有定論,所以他現在跟喬曦走在一起,多少會覺得有些不自在。而喬曦則跟他相反,看起來輕鬆愜意,好像隻是遇見一個多年不見的,說不上熟悉卻也並不陌生的朋友。
兩個人前後走出樓道,在夜色的掩護下避開人群,喬曦走在前頭問:“你今天是來找夏白的吧?”
“……嗯。”
“他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沒過來。”
“他生病了麼?”他的聲音有點急切,昨天看著人還好好的。
喬曦回頭看他,笑著說:“沒,我看就是睡眠不足,好好睡一覺就好了。”他停住腳步,意外的發現醫院花園裏的桃花已經開了幾朵,心情跟著也好起來。他吹聲口哨,邊走邊回頭看十七說,“這個時間不好叫車,如果你是開車來的不介意送我一下吧?”
要知道,他本就一雙桃花眼,襯著花園的景,再有醫院樓內的燈光從窗口打下來,這畫麵拿去拍鬼片都不用後期渲染。
跟這種人,真不知道會走到哪裏去。十七看看他,又轉眼看向一邊,心裏說誰要送你,但嘴上還是應了,“走吧。”
“謝謝。”
一邊往停車場走,十七一邊問:“你今天見到他,他說什麼了麼?”
喬曦點頭,“說的可多了,不知道你想聽哪句?”
十七瞟他一眼,“他還在生氣麼?”
“你很在意麼?”喬曦好像挺驚訝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也沒把傳言當一回事才懶得跟他說。”
被嘲諷的人明顯不服氣,沒吱聲,扭頭也沒搭理他。
喬曦擺了一擺手,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你還在意就好,不然我都沒臉見他了。”
這話十七聽著就不對勁了,“關你什麼事?”你不早就該沒臉見他了。
“當然關我的事,”喬曦眯起眼睛,直視著他微笑著說,“因為是我勸他接受你啊。”
“……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喬曦好笑的看著他。
十七站在原地盯著他,目光淩厲而冰冷,“他跟你說我的事了?”
喬曦擦過他的肩膀,走到他的前麵,一邊走一邊說:“我跟他認識這麼長時間,有些事他不說我也知道。”
聲音被風吹了去,但冷意是切實的落在十七的心上。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跟上去,走進被燈光照得冰冷脆弱的停車場。醫院的主題總是白色,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這種白陰森而淡漠,讓人呼吸都覺得沉滯。
什麼都能比,隻有時間比不了。麵對永遠不能重新來過的東西,沒有人會不低頭,包括許十七。
停車場裏冷冷清清,十七打開車鎖問道:“你住哪裏?”
報出家庭地址,喬曦自然的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的位置,係好安全帶,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還是笑著說:“你有什麼好不痛快的,他拿你來跟我炫耀,明明應該是我感覺鬱悶才對吧?”
“我又不是他炫耀的工具。”十七冷冰冰的回答,他第一次這麼深刻的覺得,夏白並不屬於他。
喬曦坐正了,看著車子開進黑暗裏,又開進光線中,“能被拿來炫耀,也是一種資本。”
“……”
“我也不想參與你們的事,但是我想他過得好。他不會處理與別人的關係,骨子裏悲觀,自卑,不敢擁有太多,他始終認為擁有就是失去。你那麼突然的出現了,無孔不入的鑽進他的生活,你要他怎麼反應?接受?他不敢。拒絕?舍不得。
“你簡直就是他的夢,做了七年,即將做一輩子的夢。所以他不會跟你抱怨,也不會耍脾氣鬧別扭,不會做出需要向你道歉的事,他怕你討厭他。這些他不會跟你說,他就是這麼個人,不聲不響的,卻有自己的直覺,並且要求你有相應的自覺。他知道你愛他,他就對你好,要是你傷害了他,他就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頭。”
沒有人接話,這個時候說什麼也確實都尷尬,他輕笑一聲自顧的說:“沒有他舍不得的東西,現實,夢,愛情,包括家,丟掉了他就永遠也不會重新撿起來。平靜是他給你最大的報複,隻有在時間裏你才能感覺到他的決絕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