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2 / 2)

電梯很快抵達一樓,走出來之後十七才摟著他的脖子,將他掖在臂彎裏說:“你不可能想明白所有人,你想明白我就可以了。”

停車場內燈光森森,腳步蕩除回聲,夏白扭動著想掙脫出來,他就說這人小心眼兒,這時候吃什麼醋啊?“我是覺得木可這樣不好。”

“不管好與不好,他都在老鬼身邊兩年了。”

“但是……”

“難道讓他離開才好?”十七打開車門,拉著他將他塞進去,“兩年的時間,如果能改變的早已經改變了,不能改變的隻有交給更長的時間讓它去改變,你的明白?”

夏白跌坐在車座上愣愣的看著十七,然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坐正了身體。十七看著他笑,掀起衣服後的帽子給他扣上,一下子遮住了半張臉,“你幹嘛?”

“別動,出去了再摘下來,免得被人看到。”十七拍拍他的腦袋,關上車門繞一圈,坐上駕駛席發動了車子。

夏白好像個老巫婆一樣,帽子的毛邊刺啦啦的擋住一半視線,他靠在椅背上高高仰起頭,用眼底看外麵,“老鬼會喜歡木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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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一邊開車一邊說:“他一直都喜歡。”

所以說,人類真是奇妙的生物。人有太多感情,親情,友情,愛情;愛,喜歡,恨,討厭;比愛少一點,比喜歡多一點,差三分,四分,五分,都是不同的境界,對親人,朋友,陌生人,又是另一個領域。

誰知道誰愛上了誰,與誰今生相依偎。

夏白慢慢傾倒,靠在十七的肩膀上,然後又慢慢下滑,滑到腿上,徹徹底底的隱藏起來。廣播被打開,溫柔的女聲如流水一般緩慢淌出來,慢慢填滿靜謐的空間,直到裝不下了,要從每一個縫隙裏溢出去。

“喂,你這樣我很難開車,會撞車的。”

“那就撞唄。”從蜷縮的身體中傳出聲音,聲似哽咽,死在一起也不錯。

從後門繞上大路,記者還守在公司門口,沒注意已經駛向遠方的車。十七抽出一隻手壓住夏白的頭,讓他動也不能動,另一邊又加快了速度,讓人連血壓都跟著飆升。在招惹交警之前突然一個急刹車,夏白的身子猛然向前一衝,不知撞在了什麼地方,疼得要命。

“怎麼突然停下來?”他爬起來,奇怪的看著十七。

十七看了他一眼,“如果像這樣撞死了,”他說,“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夏白愣了愣,看著十七親過來,奪走他的呼吸,“十七,”他握住撫摸著他的身體的手,直視十七雙眸問,“我給你寫歌詞好不好?”

陰暗中裏閃過光,一瞬照亮十七的臉,他緩緩的俯身,輕輕吻上夏白的唇,“好。”

也許晚上,也許明天,老鬼會向他們宣布這個消息,可是夏白明白這句話應該先由他說出來,這是對愛人最基本的尊重。他有很多原則很多道理很多約束可以使人安心,但很多時候他都揣摩不透人心。

暮春的夜裏還有些寒冷,冷空氣與體內熱潮的撞擊令人不自覺的發抖,夏白緊緊抱住十七的背,在被進入的時候還是會感覺疼,盡管十七已經竭力溫柔。痛苦是結合的必經過程,他們在彼此的靈魂中尋求安慰,證明在這一刻彼此擁有。

相同的時間,有人可以選擇與愛人擁抱,親吻,做 愛,但對於另一些人,他們依然在等待。

四月末的夜漸漸退去黑色的長裙,輕風撩起一抹灰白,在視線的盡頭將城市映成一個黑白的剪影。夏白醒在自己的公寓裏,十七躺在他的身邊,不間斷的工作耗盡他的電量,一閉上眼睛就好像沒有天明。他抬頭看一眼時間,輕輕挪開十七環著他的手臂,坐起來又回身給十七蓋好被子。

躡手躡腳下了床,他腳下一陣發軟,在失去平衡的時候扶一把床頭,撞到了桌角上的泥塑裝飾。他給自己嚇了一跳,回頭看十七沒被驚醒,長籲一口氣,拖著步子走出房間。幾分鍾後,浴室裏傳出嘩嘩的水聲。

十七被電話吵醒時已經是正午時間,電話裏ET怪聲怪調的問他昨天跟夏白跑到哪裏鬼混了——他說話的風格完全是他的生活的影射。扯了兩句終於進入正題,公司通知他們下午回去開會,老鬼特意叮囑帶上夏白。十七扔掉電話翻了個身,摸摸旁邊的枕頭,沒有人,又趴了十分鍾,終於算是起床了。

他從臥室裏出來不出意外的看到夏白正在電腦前,蜷坐在大椅子上,膝蓋抵著電腦桌沿,腳趾踩著椅子邊緣,一隻手撐著膝蓋拖著腮,全神貫注的盯著顯示屏。他沒出聲,徑直走進浴室,有準備好的熱水毛巾,還有替換的衣褲,再走出來的時候桌子上多了一杯牛奶,夏白還坐在電腦前,隻是換了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