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不過好奇她找自己究竟要說什麼。

善寶東張西望一番,方圓十步之內沒看見人,也還是悄聲道:“祖公略說他是胡子男。”

李青昭於稀薄的夜色中眨了眨眼睛:“若真是,我豈不是喜歡上了你哥哥,姊妹倆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搞內訌,窩裏鬥,不對,他不是。”

這是什麼歪理?善寶道:“可我有些……”

有些信?還是有些不信?

她的話在此頓住,因為她望見踏著夜色款款而來一個人。因那人手中提著盞紗燈,所以即便遠,也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他長著絡腮胡子,而那寬大的深衣飄飄搖搖。像張開雙翼欲飛的蒼鷹。

同時李青昭也看見了那個人,她憑借那典型的絡腮胡子也認出了那人是誰:“你哥哥!”

胡子男於善寶二人幾步遠處站住,盯著呆呆的善寶,道:“聽話,回濟南去。”

聲音有些異樣。沒有之前的深沉滄桑,像浸透歲月似的,而有些霸道。

善寶笑了笑,走上前去,手指按在胡子男耳際,指甲摳進去,然後使勁一揭,撕下一縷胡子,舉著給對方看:“祖公略,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

之後不給對方任何說話的機會。掉頭跑了。

李青昭懵懵懂懂,不知發生什麼,卻見那人將胡子一絲一縷的扯了下來,隨後長長的歎口氣。

李青昭大喜:“公略,是你呀。”

祖公略苦笑下,掉頭而去。

次日在上房用過晚飯之後,他得了機會想做些解釋,善寶卻避之而去,自己曾經希望祖公略即是胡子男,可是他不是。猜測他喬裝胡子男哄騙自己回濟南,是不想自己被祖百壽玷汙,雖然這說明祖公略或許喜歡自己,那也隻不過是不倫之戀。

善寶心存的一點點希望破滅。垂頭喪氣的往抱廈走,不想在蓮池遇到了祖公望。

說來自客院重建完工,善寶許久沒有見到祖公望,同在上房用晚飯,分隔兩桌,縱使彼此能夠看見。卻因善寶很容易忽略他也就看不見了,此時碰到,祖公望躬身客客氣氣的喚了句“小娘”。

善寶方想客套的問候一句,卻見祖公望直起身子時,在他脖子的側麵有幾條白色的道道,善寶很是好奇,聽聞本朝男子很多喜歡塗脂抹粉和簪花,是曰風雅,以為他塗脂抹粉沒有抹均勻,等看了幾眼,忽然發現那不像是脂粉,而像是傷疤好了之後留下的痕跡,此處肌膚略白於別處。

這樣一想,善寶心頭一震,想起薔薇架下自己被侵犯之事,當時自己手指劃破對方脖子之處好像就是這個位置。

接著便釋然了,一直覺得祖公略不可能做下那種醃臢不堪之事,現在真凶找到,雖然不能原諒祖公略喬裝胡子男蒙騙自己,但至少他不是登徒浪子。

善寶沒有問祖公望脖子的傷因何而來,不知為何,覺著不是祖公略她已經非常高興,回到抱廈喊阿玖:“去把二少爺請來。”

阿玖去了之後回來稟報:“二少爺說,後花園的水塘死了幾條魚,他去看看。”

善寶看看窗戶,夕陽塗抹在又白又綿的窗紙上,雕花的窗格也泛著金紅色的光,此時後花園的景致應該不錯,何妨也去走走。

當下也不喊任何人,丫頭們問她,隻說想一個人散散步,不準誰跟著,抱廈距離花園也並不是很遠,但需要躲開眾人的視線這就需要技巧,索性那些個多事的姨娘們晚飯後喜歡摸骨牌,隻看見幾個粗使的婆子,另有三兩個花匠,一路聽著下人們的問候,一路昂首而過,到了後花園,來到水塘邊,哪裏有祖公略的影子,難道他給的不是相約的暗號而是不肯去自己房裏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