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深,於是涉水而過來到祖公略麵前,方想喊聲二哥,忽然發現祖公略身側穿紫衣的猛子腰間係著金色魚符,這是三品以上官員的標識,意識到祖公略是皇上,祖公卿便行大禮參拜,祖公望隨後。

祖公略伸手扶起兩個兄弟,道:“這種地方,不拘太多。”

祖公卿就開心道:“我還可以稱皇上為二哥麼?”

祖公略淡淡一笑:“若你怕給人瞧見不妥,可以稱朕為皇兄。”

祖家人,祖公略最喜歡的就是祖公卿,這樣說是存了個心思,想日後栽培祖公卿,他是覺著五弟功夫不賴,將來有功於朝廷,可以封個將軍或是公侯伯,甚至封個異性王也未嚐不可,怎麼說自己生在祖家長在祖家,祖百壽固然有可恨之處,但他畢竟是自己的養父,報恩也是應該。

祖公卿為人實誠,於是改口稱祖公略為皇兄。

倒是祖公望,不合時宜的提起文婉儀來:“同文小姐拜堂的是我,按理我們兩個算是夫妻,且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是她就是不承認,請皇上給我做主。”

她死揪住文婉儀不放,是聽聞文婉儀命不久矣,想以丈夫的身份繼承文婉儀名下的產業和木幫,那樣他可真是發達了。

然這種家長裏短要皇上做主,祖公卿嗬責他道:“四哥你也真是,皇兄的事多著,豈能管你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祖公望頗有些不悅,怪弟弟言辭犀利,嘟囔:“怎麼就丟人現眼了,我與文小姐是拜過堂的。”

見他還嘮嘮叨叨,祖公卿也曉得祖公略上山不是遊玩來了,定有重要之事,簡單問了幾句,聽祖公略說是搜尋陵王,他便硬拉著祖公望走了。

望著兄弟倆的背影,祖公略眉頭緊蹙,覺著文婉儀不會真心喜歡上四弟的,大抵是給她利用,希望文婉儀到此為止,更希望四弟不要得寸進尺,惹惱了文婉儀,她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心裏有更重要的事,擱下這個不想,同著猛子按照白鳳山的交代,跋涉來到白素心居住的那個山坳。

在入口處,猛子手指那個茅舍:“皇上,那就是太後她老人家的住處。”

遙遙看著,茅舍豈止低矮,一副欲傾倒的架勢,而環顧周遭,並無其他人家,就連獵戶都沒有,除了樹木便是山石,那茅舍伶仃的立在綿綿群山的包圍中,仿若一個踽踽獨行於荒野的趕路人,其狀堪憐,幸好茅舍旁邊開了塊菜地,還有了幾分人間煙火的味道,而幾隻雞從籬笆縫鑽出來,於菜地邊緣的草地上覓食呢。

風華絕代的母親,就這樣數十年的獨居在此,祖公略心頭像給誰使勁揪了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平複下心情,朝那茅舍走去。

待到了茅舍前,祖公略突然緊張起來,麵對陳王的數萬兵馬他都沒懼怕,此時心卻突突狂跳,從五歲那年在後花園的小橋上見過母親一次,二十多年,他隻以為自己是個沒娘的孩子,如今娘在呢,他心中五味雜陳,有歡喜,有悲憤,有酸楚,有甜蜜,有恨,這恨不單單是給祖百壽的,更是給白鳳山的,他強硬的拆散一對有情人,更讓母親孤獨於深山,實在不能原諒。

突然覓食返回的雞咕咕亂叫起來,是不習慣生人到訪。

茅舍內傳出如鶯兒婉轉啼鳴的聲音:“誰呀?”

祖公略身子一震,周身的肉繃緊。

接著茅舍的門吱嘎打開,一身影翩然而出,祖公略看都沒看清,直直的跪了下去。

白素心那雪白的頭發仍舊披散著,卻毫不淩亂,荊釵布裙,素麵皎潔,懷中抱著一隻小兔子,身後跟著那條叫做小龍的蟒蛇,距離遠,她看不十分清楚祖公略的容貌,卻沒來由的手一軟,小兔子跳下她的懷抱,跑著去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