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他扒著沈一星的桌角問:“我們不是朋友?!”
沈一星咬字清清楚楚:“不是。”
“你他媽……”江白逸突然有點頭暈,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惹到了這個祖宗。
“行,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我再跟你說話名字就倒過來寫。”
“隨你。”
*
沈一星和江白逸表麵上沒有任何原因地冷戰了一夜,當晚的寢室裏仿佛畫了條隱形的三八線,倆人在三八線裏各自占據自己的地盤,絕對不碰觸對方的領域,也絕不跟對方說一句話。
第二天月考,生了一夜無名氣的江白逸氣壓極低,嚇得唐圓走他身邊不敢說半句多嘴的話。
王複生早上來班裏想找江白逸報一下月考的考場號,結果一進門就看到角落裏那個滿身戾氣的人,最後隻好把這事兒交給了學習委員去做。
沈一星倒跟江白逸不同,該吃吃該喝喝,該笑的時候笑,該聊天的時候聊天,絲毫沒被冷戰影響到情緒。
就因為此,江白逸更生氣了。
桐楠國音的月考考場是由全年級學生的學號合在一起打亂順序排的,好巧不巧,江白逸和沈一星被安排在了同一個考場,還很有緣地湊了個前後桌。
傳卷子時前後桌免不了會有幾秒鍾的接觸,到江白逸往後傳考卷時,他故意等了會才往後傳,目的就是為了引起沈一星的注意,好讓對方先開口跟自己說話。
然而小算盤落空,壓根無事發生。
“考試已經開始了,大家檢查一下自己身上或者抽屜裏有沒有不該多的東西,有的話就交到講台上來,等等被我檢查出來就直接當零分處理了啊!”
監考老師劉靜在講台上踱來踱去,犀利的目光投過厚實的眼鏡片往講台下一掃,一眼就瞄到了學校裏出了名的兩個刺頭。
“後麵一班的,你們兩個考試的時候不準說話!”
洪亮的女聲傳進沈一星耳中,他寫完名字抬起頭,發現劉靜正怒目圓睜地盯著自己。
前麵的江白逸寫完名字後靠在椅子上,手裏的筆轉了幾圈後回到他的手心。他撩起眼皮看向講台,低沉的聲音在教室裏響起:“老師,你是不是耳朵不好,幻聽了吧,誰說話了?”
剛才大家都忙著傳考卷寫名字,的確沒有說話聲。
考場上的學生見監考老師吃癟,都捂著嘴憋笑。
劉靜原本就想詐一下這兩人,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沒說話就趕緊寫考卷,有時間回嘴不如多寫幾道題。”
沈一星見江白逸無所謂地聳聳肩,低下頭隻管自己寫題。
兩天月考時間,沈一星和江白逸除了傳卷子的時候有過指尖的接觸之外,仿佛兩個陌生人,在教室做同桌時不說話,在寢室做室友時不聊天。
用唐圓和趙辭兩人私底下的總結就是——像一對冷戰時期的小情侶。
月考完當天學校給大家在晚自習的時候放電影打發時間,日落後,教室裏的燈一關,窗簾一拉,黑漆漆的隻剩投影屏上電影發出來的幽光。
電影放的是好片,但沈一星看不進去,低齡段動畫片,看久了隻想睡覺。
剛壓下一個哈欠時,手邊忽然移過來了張紙片。
映著電影幽暗的光,依稀可以看見上麵寫的字——逸白江。
倒過來看,是江白逸的名字。
沈一星皺起眉,沒收起紙片,抬頭把目光移向了低齡段動畫片。
紙片的主人生氣了,胳膊肘撞了下沈一星的手臂說:“喂,用不著這麼不給麵子吧。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就像小學生吵架?”
沈一星收了點胳膊,冷冷地瞪了眼江白逸,把紙片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