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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住神經末梢激動的輕顫,我耐心觀察目標——上麵有一些身穿抗輻射服的人員在攀爬走動,稍遠的坡地上搭了一座燈火通明的活動房,像是個臨時指揮部,旁邊的軍用卡車上幾台發電機組為他們提供照明電源。

被人捷足先登在我的意料之內,但我懷疑,依照人類低到可憐的科技水平,恐怕在短時間內連艙門都摸不進去。

對此我勢在必得。

悄然潛近,我動了個簡單的手腳,讓發電機組徹底罷工。

場地裏徹亮的光柱整齊地熄滅,周圍頓時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聽見有人高聲呼叫的聲音,拎著應急強光燈的檢修員匆忙朝這邊過來。

趁他擺弄設備的工夫,我毫無阻礙地進入這艘失事擱淺的飛行器內部——如果它的主人還活著,但願不是攻擊性太強的種族,說實話,我不怎麼擅長星際外交。

20分鍾後,我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搜尋,出來時兩手空空。

如果從宿主的母語中找個成語來形容裏麵的情況,我想最接近的應該是“家徒四壁”。

動力裝置、控製台、能源艙……包括駕駛者(我找到生命體的活動痕跡,但沒發現屍體),核心技術全部被洗劫一空,飛行器等於隻剩個空殼。

從飛行器墜毀到現在,還不到八個小時,究竟是被誰拔了頭籌?應該不是外頭忙忙碌碌、進展龜速的軍方研究人員……我一邊思索,一邊走上坡地,打開活動房緊閉的門。

房間裏隻有一名身穿輻射屏蔽服的高個子男人,正埋頭研究桌麵上的圖紙,大約聽見了我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地說:“發電機故障怎麼還沒修好?你去叫他們動作快一點,實在不行就打電話給總部,叫他們再送兩台過來。”

“這不屬於我的工作範圍,而你也不是我老板。”我說。

他猛地抬頭,看到我的瞬間,臉上露出震驚至極的神色,隔著封閉式頭盔仍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誰?”他厲聲叫道,提起桌麵的應急燈對準我,“天哪,你沒穿防護服——這不可能!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學著人類的樣子聳了聳肩,“這不重要。我隻想問清楚一些情況,然後就離開——不用拿槍對著我,別緊張,我沒有惡意。”

我自覺說得真誠,可惜對方並不相信,用訓練有素的身手朝我連開三槍。

望著胸`前呈“品”字形的血洞,我頗有些惱火。不論是誰,辛苦奔波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何況還要麵對神經兮兮、充滿敵意的人類。

就算我有修複宿主的能力,也不想頻繁地增加工作量。

我沒什麼耐心地閃身逼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堵住槍口。

伸手覆蓋在他的前額,我用神經脈衝強行讀取他的記憶信息,這可能會損傷腦緣係統,但我已顧不得那麼多。

他扭曲了麵部肌肉,遭受電擊般劇烈抽搐,看上去痛苦不堪。

半分鍾後,他像條被抽去骨節的蛇,軟綿綿地滑落。“抱歉,如果你多給我點時間,我會溫柔一些的。”我對地板上昏迷的人說,趕在被驚動的士兵圍攻之前迅速離開房間。

我有氣無力地躺在草葉茂密的荒野上,懷裏抱著一罐藍梅夾心的太妃糖。

過度使用本體能量的後果,是神經鬆懈疲倦,累到一根指頭都不想動彈,我需要大量糖分來補充。蔗糖是不錯的選擇,但自從我發現商店的貨架上有數以百計的糖果品種,就熱忠於把每個口味都嚐試過去。

懶洋洋地剝了幾顆糖丟進嘴裏,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機,等待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