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袍跟上去。
電話是門衛室打過來的,說是有個寄給“何總裁”的重要包裹需要簽收。
很快,經過掃描確認無危險品的包裹被送進來,輕飄飄的沒什麼分量,上麵沒有填寫發件人的相關信息。何遠飛拎起包裹掂了掂,興趣缺缺地丟到一旁的茶幾上,轉身對我說:“怎麼起來了,也不多睡會兒……還是說,先來點睡前運動?”
我沒有理會他拙劣的語言性騷擾(盡管他本人稱之為調情),走過去拆開了那個包裝得相當嚴實的包裹。
裏麵隻有一張光盤。
“……你郵購的新G V?”我朝何遠飛挑了挑眉。
他厚顏無恥地回答:“等你把電腦裏的那些看完,我再給你拿新的。”
“用不著,我已經把它們當垃圾文件刪除了。”明知沒什麼效果,但我想還是必須再抹殺一次他的僥幸心理,“就算你把萬維網上所有的G V都塞進我的筆記本裏,我也不會對生殖器和腸道的活塞運動感興趣——和口腔也一樣。”
無視他幾乎惱羞成怒的表情,我把那張可疑的光盤塞進電腦,一段錄製好的視頻跳了出來。
背景是一個堆滿各種儀器的、類似實驗室的房間,牆壁雪白得晃眼。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坐在轉椅上,鏡頭非常清晰地拍出了他清秀斯文的正臉,隻是臉上鏡片閃動著一點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我覺得這人的長相,連同那副無框眼鏡和嘴角邊翹起的若有若無的弧度都非常眼熟……
兩三秒後,我從龐大的大腦信息庫裏搜索到與這張臉吻合的一條:“變態醫生杜衡。我記得他是你的部下兼青梅竹馬——你們倆是這部新G V的男主角?”我按了一下暫停,轉頭問何遠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臉色看起來……有點發綠。
“‘青梅竹馬’不是這麼用的,我跟他隻是朋友。”他很嚴肅地對我解釋,“而且我也沒有某個明星那種自拍的愛好。當然,如果你喜歡,我們不妨嚐試一下?”
“我沒興趣,建議你換個搭檔。”我一口回絕,取消暫停,坐到沙發上繼續看。
視頻裏的醫生托了托眼鏡,陰鬱的聲音從音箱裏傳出來:“這是我兩周前錄製的。遠飛,當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想我已經失蹤或是死亡了。”
何遠飛一怔,咕噥道:“這家夥又發什麼神經?”
“兩周前,一夥身份不明的人入侵我在洛杉磯的私人實驗室,搶走了一樣重要的研究成果。”醫生刻意挪了挪鏡頭,好讓我們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實驗室看得更清楚些。
“那是我辛苦三年,失敗了無數次後好不容易才成功的心血結晶!沒有生理殘疾、沒有免疫缺陷、沒有基因變異,血含氧量和生長因子濃度完全正常,心髒、胸腺、脾、淋巴腺……所有器官都發育良好,就像神明借助我的雙手創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醫生看起來有些情緒失控,揮動雙臂咆哮起來,“而那些王八蛋居然把他偷走了!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他奪回來!這夥人既然能放倒守衛闖進實驗室,一定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也許是受什麼組織或勢力的指使,我知道一直有人垂涎我的研究成果……不管怎樣,我決定追蹤下去,直到找到他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為止!”
醫生深深吸了幾口氣,情緒似乎穩定了些,神色變得格外陰沉,“離開前我交代助手,如果跟我失去聯係超過兩周,就把這張光盤寄給你。我很清楚,一旦你知道我這幾年瞞著你在偷偷研究什麼,肯定會罵我瘋狂、變態或者更難聽的詞,但這回你必須幫我。”
“還有你,裴明昊,我知道你具有與眾不同的特殊能力。”醫生移動了一下視線,仿佛真的穿透屏幕盯住我似的,露出一絲扭曲的微笑,“而且,你是不會對自己唯一的親哥哥袖手旁觀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