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把何遠飛丟在客廳,我立刻回臥室更衣,準備外出。
何遠飛追上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語氣隱含怒意:“你又要去哪?”
“實驗室。”
他皺起眉,盤算了一下,說:“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需要搭檔,更沒必要接受監督,這隻是個人私事而已,老板。”我使勁掰開那隻力道強勁的手,試圖說服他打消這個給我添麻煩的念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也是我的私事,既然老朋友求援,我當然不能棄之不顧。”
我敢肯定這句話十有八九都是水分。從頭到尾,我就沒看出他對那個變態醫生有什麼關切之情。“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依何遠飛在商場上的作風,我猜這話套在他身上正好用。
“那好,你我各行其道,互不幹涉。”我甩開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車子發動的時候,一道人影撐在敞蓬的車門上翻越進來,身手矯捷地落在副駕駛座上。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個男人偏執的程度一如既往,無藥可救。
“這件事比你想象中複雜得多,一旦牽涉其中,可能有生命危險。”我警告他,並非危言聳聽。
“親愛的,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真令人感動。”他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捏著我的下頜湊近親吻,另一隻手也順勢擠進腿間。
“當我沒說。”我努力擺脫那些章魚觸腳一樣糾纏不休的手指,嘀咕道,“等你死了,我剛好可以廢物利用。”
杜衡的私邸離洛杉磯的公司總部不遠,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就到達了那棟白色建築物的入口。從外表上看,它與鄰近的住宅沒什麼區別,就算進去過的人也難得知曉,房子底下那三層占地驚人的隱藏空間,正是世界頂級的生物醫學實驗室之一。
我跟何遠飛走進闃無一人的房子,電梯已經停了,隻能步行到地下層。
實驗室大門緊閉,路上沒有一個守衛。開啟供電係統,何遠飛通過指紋與虹膜辨認係統打開大門,進去後隻見裏麵空空蕩蕩,原本穿梭忙碌的助手們也不見蹤影,隻有滿地淩亂的儀器在白熾燈下沉默地泛著金屬冷光。
整個實驗室如同一處廢墟,我們四下檢查了一番,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連監控錄象也被銷毀得幹幹淨淨。
“這裏毫無線索,我們去找那天在場的守衛與助手,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從荒無人氣的房子裏出來後,何遠飛說。
也隻能這樣了,雖然我很懷疑這辦法徒勞無功。在地下層我聞到清洗過的血腥味,如果這起搶劫案由我指揮,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或許這麼說對人類有些冷酷,但他們自相殘殺的習慣與效率與此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打算開門上車,本體中某處敏[gǎn]的神經末梢陡然悸動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下。我頓時停住動作,感受它輕顫的頻率,領悟它想要表達的含義……
“怎麼了,明昊?”何遠飛把跨上車的腿抽回來,疑惑地叫我。
我慢慢轉過頭,盯著斜後方一條幽暗狹窄的小巷。
說是小巷有些勉強,不過是夾在兩棟建築物的高牆間的一道縫隙,充斥著灰塵、蟲鼠與不見天日的陰影,一個碩大的垃圾筒堵在前麵,更是令來往的行人避之不及。
“你在看什麼?”何遠飛順著我的視線望去,“垃圾筒?”
光用眼睛的話,當然隻能看到一個垃圾筒。但我知道,有什麼東西藏在小巷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