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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這正是‘我們’的房間。”何遠飛不以為然地說,“好啦,別在意這些小問題,看看這個——”他將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向我。

上麵是封電子郵件,簡單地寫著幾個字:“科維納西裏爾路97號B區”,署名處畫著一隻掌心大小的蜘蛛,背上覆滿細密的金色絨毛,修長的肢節泛著亮藍的金屬光澤,有種猙獰而鮮豔的美麗。

“藍星,一種生性凶狠、喜歡追撲獵物的巨毒狼蛛。”我欣賞了一下,點了點那行地址:“這是什麼?”

“是10萬美金。這頭蜘蛛不僅毒,而且精通敲竹杠,但卻是少數幾個能自由出入國安部通訊監控係統的天才黑客之一。”

何遠飛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窩火與無奈,我猜這與錢無關,而是因為像這種性質的交易無論如何主控權都不會在他手裏。

“我查了一下這個地址,是一家私立精神病院——萊恩?克魯斯並不是哪個人,而是醫院的名字。B區是病房區,那個電話是用固定話機打來的。”

我從網絡中調出這家醫院的相關資料,“B區,我們要從百來個病患和員工中找突破口……病人打電話需要通過批準,當晚的醫護人員也有值班表可查,這不難,我可以應聘義工混進去。”

何遠飛點頭道:“明天我也去。”

“你在開玩笑嗎?”我瞥了一眼他身上價值不菲的名牌睡衣,“就算換套乞丐裝也擋不住你渾身上下揮金如土的優越感。他們會覺得你是個有怪癖的富豪,而非有錢的慈善家。”

何遠飛笑起來,“我就把這句話當恭維收下了,”他厚著臉皮說,“明天你會見到我的。”

“那今晚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分開?”

他用肢體語言作出了回答——把電腦丟在地板,慢騰騰地(我實在不想用人類文學作品中“充滿誘惑性”之類的荒謬字眼來形容)脫去睡衣,大咧咧地占據了我的枕頭。

這個極度自我中心的入侵者!

“別一副捍衛領土的表情,親愛的,”他笑吟吟地對我說,“床夠大,不管我們怎麼‘翻滾’,也不會掉下去的。離天亮隻剩六個小時,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爭論上不值得,對嗎。”

“……至少把這條惡心的床單換掉!”

“真可惜,我覺得鮮紅很襯你的膚色,尤其是□時……”他嘀咕道,“不過算了,黑白也很具有視覺衝擊力。”

我想謀殺我的老板。

第二天中午,我穿著清潔工製服在精神病院的大廳裏拖地板時,見到了何總裁——現在他的新名頭是何博士。

名貴西裝外套白大褂,裝模作樣地戴副平光眼鏡,再持一份偽造證件,這個連精神病和神經病都分不清楚的男人就搖身一變成了“知名臨床心理學專家”。

一名年輕的金發女醫生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把他迎進辦公室,開始談話不到五分鍾,就對他“正在撰寫的臨床心理學專著”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在我打掃過道的短短幾分鍾內,女醫生已經描述了三個病患案例,變換了六種不同坐姿——她的紫色緊身裙彈力很好地一直往上縮,我懷疑照這個趨勢下去,它將會成為人類女性服裝史上一條最窄的短裙,或是最寬的腰帶。

何博士貌似專注地聽著,不時往筆記本裏記點什麼,在需要的時候提供一個恰倒好處的微笑,並假裝對她“不慎”泄露的裙下春光視而不見。

辦公室裏這一對兒男的虛偽、女的無恥,堪稱絕配,但我對撰寫人類心理研究專著毫無興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