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史清明那麼想玩一玩,他總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心意。

程述倒是想看看,是他的神棍技能點得滿,還是自己戲演得溜。

控製著身體進入昏睡,程述最後安撫地拍了拍秦溯的手,在得到回應後就徹底撒手不管了,反正自家男人會照顧好他的,與其擔心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睡一覺。

他也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沒解開心結之前他老是有做不完的噩夢,解開了又因為要打仗,天天想著怎麼算計別人。

這機會委實難得。

沒想到一睡過去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從他的出生,到他進入灰色空間。簡直像是一個拖遝的記錄片。他走進那個充滿迷障的世界,平靜得如同一個旁觀者,一幕幕場景好似滴著水,溼潤得不像話。

在城市中心廣場跑跳,去花壇旁和父母捉迷藏,程述微微笑起來,若不是自己尚存的點滴熟悉感,簡直難以想象自己也有過那麼快樂的童年。

果然印證一句話,無知即幸福。

場景一幕幕在程述麵前快速轉換著,很快就到了程父程母的第一次爭吵,第二次爭吵,第三次爭吵…...直到一紙離婚協議書。

程述坐在房間的角落裏,旁邊是一無所知還在做著家庭作業的小男孩,偶爾偷偷摸摸往父母那裏看一眼,又迅速把目光收回來,連起身倒水的動作都小心翼翼,深怕驚動家裏沉睡的猛獸,程述朝著躡手躡腳的男孩抬了抬手,停頓許久,終究還是放了下來。

一眨眼又快進了許多,程父程母陪伴的最後一年幾乎片刻就過去,場景黑下來。

程述好像聽到窗外麵有人在歡呼,還有近乎嘈雜的鞭炮聲,一點點光亮在房間裏閃爍著,小男孩艱難地把身子趴到幾乎有他一人高的窗台上,貪婪地看著窗外天空偶爾炸開的煙花。又磨蹭著下來,從櫃子裏翻出一個舊手機,翻開通訊錄,在程母的號碼上停了一會,才往下翻到程父的電話,連撥出都按得認真。

之後說的那些話和程述記憶裏的沒什麼分別,沒說幾句話就被小程述掛斷了。

他拿著手機往窗外看,卻不再試圖趴上窗戶,隻是站得遠些,一雙眼睛裏麵映著光,兩隻手卻死死地堵住嘴,不讓一點聲音發出。

程述在黑暗裏看了很久,還是走過去,輕輕地抱了抱那個小男孩,虛虛揉亂他的頭發,輕聲道:“都會過去的。”

所有苦難和悲傷,終將埋逝在過去。

小程述似乎有些感覺,驚訝地抬起頭掃視四周。程述微笑著放開他,做了個祈福的動作,離開這個場景。

轉眼就到了兩年後劉教授和趙教授搬來程述隔壁的日子,程述聽著劉教授一邊搬東西一邊念叨趙老爺子,“誒喲我說老頭子你這草稿就不能用紙騰一騰?偏要寫在襯衫上?是襯衫手感寫著要好些?”

趙教授仔細思考了一會,嚴肅道:“其實襯衫手感寫著真的要好些。”

老太太氣得一口氣沒喘過去,“趙旭!你能!”

趙教授又進入思考狀態,隨後得出精確結論,“其實我覺得還是你能一點。”

劉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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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看著兩個教授站在搬家公司的卡車上拌嘴,想到劉教授和趙教授最後壽終正寢的好結局,忍不住笑了起來。

後來的故事就不用贅述了,程述把情景快進到高中,想看一看劉教授發病之前發生了什麼。